”董重喃喃道:“若同時遇襲,賊人豈能留下活口。且薊王族兄若僥倖死裡逃生,自當車入二崤城軍堡,引兵來援。為何自行出郭,直往東歸……”
“此中有詐!”董重幡然醒悟。
“若依驃騎所想。那日情形,又當如何。”董太皇循循善誘。
“必是,必是。守丞與賊人裡應外合。趁薊王不備,驟然出手。重創靈臺,乃至長睡不醒。薊王礙於同宗之情,故不忍加害,放其歸去。不料死於半道。”董重咬牙言道。
“驃騎深知薊王也。”董太皇讚道:“當日情形,或便如此。先前,薊王族兄,曾路遇無名方士。劉平賜予酒肉,方士回贈讖語。別後竟一病不起。若劉平乃仙門中人,刺殺薊王,水到渠成。”
“麟不當見而見。”禁中無秘密。薊王追查蘭臺藏書一事,董驃騎早已知曉:“臣,本以為,何太后塗抹蘭臺所藏襄楷《詣闕上疏》,乃為試薊王真心。如今看來,《衣帶詔》之背後主謀,何太后亦難逃干係!”
“唉……”董太皇一聲長嘆:“三宮鼎立,明爭暗鬥,爾虞我詐。薊王本是好意,怎料人心難測,忠奸莫辨。乃至遭奸人所害,長睡不醒。許,一切皆是天意。天亡我大漢。”
“太皇切莫喪氣。未必無轉圜之機。”董重開解道:“今,臣手握三萬西涼精騎,何苗不過萬餘雜胡。只需尋得時機,一戰勝之。廢少帝立新君。廢何後,打入暴室獄。天下權柄,盡歸吾門。薊王能醒則醒。不能醒,便不醒。”
“切莫輕敵。”董太皇收拾心情,叮囑道:“手握大義,順勢而為。取《起居遺詔》,乃重中之重。”
“臣,遵命。”董重這便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