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系灌夫,罪至族。事日急,諸公莫敢復明言於上(武帝)。魏其(侯)乃使昆弟(之)子,上書言之,幸得復召見。書奏上,而案尚書,大行無遺詔。詔書獨藏魏其家,家丞封。乃劾魏其矯先帝詔,罪當棄市(注①)。”
“尚書檯,當真無留存乎?”曹節手指程璜手指詔書言道:“竊以為,乃帝王心術也。”
程璜輕輕頷首:“或許武帝命人先行將尚書檯存書移除。”
“此一時,彼一時也。”曹節言道:“武帝,‘除存書,殺二戚’。今日老朽,乃行‘盜書續命’也。”
程璜忙問:“當如何施為。”
“二戚相爭,必有死傷。若三宮有折足鼎覆之危,或有人慾屠戮宗室以立威。程大人便將此詔先行毀去。並稱《廢帝詔書》乃是矯詔。”
“一旦查無對證。《廢帝詔書》坐實矯詔。合肥侯,便仍是天子。”曹節笑道:“合肥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必鼎力輔佐合肥侯重登帝位。不瞞程大人。老朽此舉,乃行嫁禍安國之計。當可保三宮帝后並少帝安危。”
“合肥侯在關東稱帝。”程璜心領神會:“那時,我兒母憑子貴。”
曹節齜牙一笑:“雖不能為帝后,然貴人位,唾手可得也。”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見合肥侯重登大位。洛陽二戚必小心行事。或攜手應對,亦未可知。如此,亦可保三宮帝后並少帝安危。”程璜終於想通一切。
“如何,程大人?”曹節笑問。
“於己於人,於國於家,皆有大利。程某焉能拒之門外。”程璜這便入夥:“你我時日無多,當如何行事,方萬無一失。”
曹節遂從袖中,取出一玉匣:“匣中有半片附蟬,充作信物。你我故後。小女安素,並程大人養女,當見機行事。”
“一言為定。”程璜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