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重立州牧,茲事體大。年後宗室、黨人多有上疏。皆石沉大海。陛下不厭其煩,本初為何舊事重提?”
“此一時彼一時也。”袁紹答道:“薊王先滅三韓,再滅高句麗。扶余不敢忤逆,南下入漢,充塞邊郡。放眼帝國北境,再無掣肘。薊王一家獨大,聲勢日隆。反觀大將軍,因年前之事,聲勢大衰。時若不遣心腹,外放州牧,引為外援內助。江山社稷,或拱手相送矣。”
袁紹此語,暗合何後“合九州之力,與薊王相抗”之說。
何進心中一動:“奈何,陛下並無此意。”
“如我所言,此一時彼一時也。”袁紹答曰:“白波、黑山、黃巾餘賊,荼毒各地。州郡滅而又起,無法除根。陛下西邸賣官不利,收效甚微。此時若開州牧,正合陛下心意。”
何進搖頭:“以陛下之精於算計,必不會大開其口。”
袁紹笑道:“大將軍所言極致。大漢十三州,亦無需皆置州牧。可先啟用一二。”
“當從何處入手。”何進已然心動。
“新任幽州刺史,王允,王子師。”袁紹眸中盡是深意。
“哦?”何進猛然起身。又徐徐落座。苦思許久,終是醒悟:“驅虎吞狼。”
“然也。”袁紹方道破原委:“薊國橫亙幽冀。此戰雖名著青史,然多為我大漢光復舊地。新番、臨屯、蒼海等郡國,皆隸屬幽州,不屬薊國。若置幽州牧,掌一州軍政大權。大將軍不妨試想,合幽州之力,虎踞背後,能否與薊王相抗乎。”
“王子師乃薊王所舉,傳聞獄中亦靠薊王才得以保命。此去幽州,必與薊王相向而行。如何肯背道而馳。”何進搖頭道。
袁紹笑問:“幽州只有王子師乎?”
“本初何意?”大將軍一愣。
“幽州重開數郡,新納六十萬民。百廢待興,諸事繁雜。非名臣不可牧守。待王子師治世安民,功業大成。只需一道詔命,便可調回朝堂。那時,大將軍再擇心腹牧守幽州,何愁大事不成。”
“原來如此!”何進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