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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高句麗已遷都丸都城。六萬餘眾,重回沸流谷,紇升骨城。拔奇自立為王。
真乃天助我主!
然,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孫乾又豈能未卜先知。不敢有絲毫大意:“殿下之意,下臣已盡知。然茲事體大,不敢擅決。當速反薊國,報知我主。我主,自有決斷。”
“如此,也好。”拔奇輕輕頷首。又從懷中取出一物:“此乃鄙國《山川地形及關隘駐防圖》,貴使且面呈王上。”
獻圖明志!
竟下如此血本。若非荊軻刺秦,焉能不信。孫乾離席下拜,雙手接過:“殿下拳拳之心,下臣定當帶到。料想,我主自會令殿下如願。”
“好,好,好。”拔奇連連稱好。
事不宜遲,遲恐生變。言盡於此,這便送孫乾一行離去。
所謂變生肘腋,禍起蕭牆。家和萬事興,乃亙古不變之真理也。
拔奇此舉,不啻張松獻《西川地理圖》。
或有人言:既忌憚於拔奇出身,高句麗王因何要娶捐奴貴女。
此一時彼一時也。若無捐奴宗部支援,伯固或無力登臨大位。繼位後又忌憚於長子身份,亦是人之常情。卻不料此舉,為高句麗王國覆滅,埋下禍根。
立儲之事,當儘早決斷。懸而未決,必埋後患。上至陛下,下到袁紹、劉表,莫不如是。孟德,亦險步好友後塵。
事實上,就大漢而言。立長還是立嫡,並無實質區別。自先帝以降,陛下亂而不損。朝政日非,卻能勉強維持。正因四百年吏治體系健全。其中福禍相依:外戚、內宦,再有黨人、宗室裹挾其間。三足鼎立,爭鬥不休。便是我大漢之日常。
若非天災人禍,又何至崩盤。
就周邊局勢而言,強漢為歷代皇朝之最好。北匈奴遠遁,南匈奴歸附。羌人東遷,南蠻出山。待重拾舊河山,自可砥礪前行,一騎絕塵。
再過二千年,華夏當是何等面貌。
主簿孫乾,輕車疾馳。入遼東郡,沿馬訾水(鴨綠江)河谷,取道西安平津出海,奔赴釜山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