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名醫隨行。側妃再三叮囑,定要為大王悉心診治。”
副伏羅老王,輕輕頷首。眸中盡是慈炯:“老獸將死,時日無多。到讓女兒掛心了。”
鄭泰答曰:“大王老而彌堅,何必言死。來時,主公命下臣斗膽一言:高車需後繼有人。”
“賢婿之意,我豈不知。奈何帳中諸子,皆碌碌無為,無人能繼大位。強行推舉為王,亦無法服眾。那時,禍亂更甚。”老王言道:“倒不如待撒手人寰,各部再共舉新王。”
“原來如此。”鄭泰緩緩點頭。
老王又道:“帳內子孫,貴使走時,當擇數人,同返薊國。”
“下臣,遵命。”鄭泰再拜。
老王之意,乃是要薊王全其血脈。若副伏羅氏在新王之爭中落敗,乃至身死族滅。薊國尚有子嗣,能延續血脈。且時機成熟,薊王定會率軍北上,討伐高車。待一戰而勝,當立薊國副伏羅“侍子”為新王。
不得不說,老王目光深遠。非,常人所及。
高車仍是遊牧行國。而此時的扶余,卻已向農耕轉變。
扶余王將原始的畜牧文明剝離,組成“四出道”外放至國境之外。反在國中,大力推行居有定所的農耕文明。按後世觀點,此舉,便是剝離所謂的“輕資產”,緊緊抓住核心權重,而將非核心,悉數“外包”或“外放”出去。
換言之。遊牧,已非扶余文明核心。
目送孫乾翩然而出。
扶余老王尉仇臺,居高下問:“諸加,以為如何?”
牛加先行出列:“薊國乃宇內第一強國。虎踞北疆,南征北伐,未嘗一敗。三韓七十八國,百萬之眾,一戰而潰。國民被抄掠一空,國都被付之一炬。薊王先前又表二公孫,出仕遼東、樂浪郡守。便有北上之意。薊國虎狼之師,如何能擋。料想,高句麗必敗。為自保,當與高句麗趁早劃清界限,才好。”
“輔車相依,唇亡齒寒。”狗加仍憤憤不平:“高句麗若滅,我等身死族滅,亦不遠矣。”
豬加進言道:“如薊使所言,我等亦是大漢藩屬,與薊國乃‘兄弟之邦’。三韓之事,聽聞乃因馬韓辰王,擅自出兵,抄掠漢港。這才激怒薊王,出兵討伐。後辰王嘔血墜馬,薊王卻未曾歸罪。反上表請立屬國,仍令其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