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問藥。
主事隨即示意搭上艞板(yào bǎn),放三人上船。
問過方知,眾人從北海朱虛縣一路駕車而來。出黃縣後,官道泥濘,馬車深陷泥坑,這便棄車步行,趕在大船出海前,合力將老父背到港口。
少君侯言猶在耳,管事這便笑道:諸位且安心,此去正是樓桑。艙室已備好,且下去歇息。
眾人大喜,長揖謝過不提。
“幼安,我等此去,該當如何?”左側儒生問道。
“根矩,我亦不知。但卻聽聞盧子幹在樓桑學壇授業。我和子魚與他有同門之誼。不妨先去投奔他。”中間揹著老父的儒生,這便說道。
“你與子魚竟和盧子幹是同門,我怎不知?”左側儒生又問。
“我們皆是陳廷尉的著錄弟子。只有數面之緣,並未深交。”右側儒生答道。
“原來如此。”左側儒生輕輕點頭,又道:“且不知樓上少君侯是否如傳聞那般禮賢下士。竟為一黃口孺子倒履相迎。”見無人答話,這便自笑:“還聽聞樓桑松泉釀世之甘霖。此去定要品嚐一番。也算不枉此行。”
右側儒生輕聲道:“當為叔父治病要緊。”
左側儒生正色道:“這是自然。”
安頓好老父,三人沐浴更衣,自行洗去儒袍上的泥點汙漬。海船已經起航,陸地漸漸遠離不見。三人臨窗而坐,各有心事。尤其是中間那位儒生,臉上滿是愁容。
父親病來如山倒。遍尋良醫,耗盡家財,也未能痊癒。今已入膏肓,生死一線。聽聞樓桑少君侯建義舍醫館,施湯送藥,活人無數。這便和兩位好友結伴前往。
路途漫漫。既為人子,縱然只剩一絲生機,也要盡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