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便是“朝聞道,夕死可矣”。深思起來,亦可算是一種好奇心的滿足。見慣不怪,習以為常。薊王因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四次三番,抵禦何後色誘。正因後宮群芳吐蕊,爭奇鬥妍。日夜相伴,耳濡目染,深入淺出。自然而然,懸崖勒馬,情可自禁。未曾越雷池一步。
久而久之,大器免成。不受美色所惑。
賈詡行此計。對呂布而言,亦是極大利好。利慾薰心,鋌而走險。乃呂奉先畢生寫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今入貲庫為主簿,麾下曹性等,或為書佐,或為力士。搬運海量銅錢。不出數載,當對錢無感。用心之良苦,足見一斑。
若能洗心革面,忠義兩全。呂奉先,不世之虎將也。
呂布皆如此。可想而知,麾下兄弟,又當如何。曹性密集恐懼症,日益加重。先前不能看“錢眼”,後來凡沾“眼”字,皆不能忍。日思夜想,苦不堪言。遂從挹婁廬士處,習得神射。“發能入人目。”
常聞“射人先射馬”,曹性“射人先射目”。
挹婁神射,楛矢貫隼。曹性神射,光彩奪目。
寒芒一閃,奪人之目。唯有如此,方消心頭之患。
銅錢更不能沾手,唯用券鈔。
鑄幣工坊。
重陽一大早。成廉、宋憲、侯成、郝萌、曹性,又被指派此處幫忙。
累日來。貲庫馬車,從永樂宮墟,運入銅砣無數。皆是董太皇賣官鬻爵,所積錢財。回爐重鑄成四出五銖,分文不少,劃入董太皇賬戶。
“我等乃六百石官,焉能行斗食小吏之職。”曹性嘆道。
“上官指派,唯命是從耳。”成廉憨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