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聖體之溫。老奴感激不盡。”
少帝輕輕點頭:“闕書,出二位之手否?”
“然也。”張讓認領。
“意欲何為。”少帝又問。
“為陛下張目(助長聲勢)。”
“如今事發,求死可乎。”
“我等,刀鋸餘人,苟且偷生。天家老犬,百無一用。今為陛下,殺身自効,雖受斧鉞湯鑊,誠甘樂之。”張讓涕泗橫流。
“好一條天家老犬。”少帝微微一笑。
“陛下謬讚。”張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少帝又道:“今日上巳節,太后設宴濯龍園。二位太皇與朕齊聚。本以為乃是尋常家宴,不足為奇。豈料席間,太后離席敬酒,被董太皇揮袖打翻。也不知太后說了什麼,惹惱董太皇。故而忿恨大罵:‘汝今輈張,怙汝兄耶!吾敕驃騎斷何進頭,如反手耳(你今氣焰囂張,還不是依仗你兄何進。朕命驃騎將軍砍下何進人頭,易如反掌耳)!’”
張讓心中狂喜,卻面露悲切:“雖是家宴失語,然,何太后必如實以告大將軍。”
少帝輕輕頷首:“今日之事,董太皇,亦當告知董驃騎。”
“陛下聖明。”張讓再拜。
“依你之見,朕,該當如何。”
“太后與太皇,二宮之爭。實乃何、董二氏,外戚之爭。今,朝臣分立,各為其主。明日早朝,必互相攀咬。”偷看少帝表情,張讓咬牙道:“二虎相爭,必有死傷。然,依老奴之見,未嘗不是幸事一樁。”
“幸從何來。”少帝追問。
“外戚坐大,必恃強凌主。今漢以來,多有幼主被廢,被黜,乃至被害,正是因此。故,何、董二戚之爭,於陛下有百利而,無一害。”說完,張讓以頭觸地。
少帝趨步近前,俯身言道:“朕欲學‘桓帝除跋扈將軍舊事’。與二常侍,歃血為盟。二位敢否?”
張讓、趙忠,四目相對,齊齊咬破手臂,歃血為盟:“願為陛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