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眼下又當如何。”待將追兵盡數『射』殺,隊率這便衝下城頭。
翻身下馬,輕手輕腳將所掠貴女取下,交由戍卒押入地牢好生看管。張飛這才笑答:“當死守障城。料想,貴女被劫,無法交差,送親隊伍必力攻城,以求速速救回。此處,與大哥少時所守白檀何其相似也。”
薊王少時,曾領兵奇襲鮮卑王庭。掠走大閼氏。大單于檀石槐盛怒之下,大軍圍城。血戰七日未果。反被漢軍一戰而潰。鮮卑盛極而衰,終是崩盤。
張飛學薊王故事。掠走燒當羌渠和親貴女,正是要引羌騎圍攻。
“原來如此……”隊率方才醒悟。難怪校尉如此篤定,正因早有先例。
張飛行事,皆習自薊王。無怪能有此謀。
話說。送親頭目,皆死於張飛矛下。此時正群龍無首,故遲遲未力圍城。趁此良機,張飛又遣麾下精騎,一人雙馬,出奔枹罕。枹罕守軍自會送信大震關,告知薊王當面。
想想,似無不妥。命戍卒謹守障城。張飛遂與麾下東羌隊率,前往地下監牢。審問一群貴女。
一路行來,軍士皆未為難,眾貴女心安不少。見張飛親下地牢,知其乃是主將。眾貴女不禁面『露』怒『色』。卻又懼怕虎威,不敢出言叱罵。
一眼掃過,張飛小胖憨憨一笑,這便抱拳道歉:“諸位姐姐受驚了。”
“……”不愧是貴女。
偷眼見眾人表情各異,張飛這便心中篤定,皆通曉漢話。
果然。便有人出聲問道:“你是何人?”
“都護西域輔漢大將軍麾下,後軍校尉張飛。”
“你便是薊王三弟。”
“正是。”
“三將軍英雄了得,為何將我等弱女子,劫掠至此?”女子又問。
“為阻燒當與鍾存聯姻。”張飛又答。
眾女子竊竊私語。還是那名女子言道:“如此聯姻,亦非我等所願。”
“哦?”張飛一愣:“為何。”
“素未謀面,豈非盲嫁。”女子言道。
“有理。”張飛點頭道:“勞煩諸位姐姐權且在此安身。待戰後,一切當有計較。”
“戰後如何?”女子追問。
張飛想了想道:“戰後,自當送諸位姐姐去見俺大哥。”
“如此……也好。”聽聞由薊王定奪,女子便不再言語。
“非禮勿視,非禮勿動。”張飛走時又叮囑道:“若有冒犯,殺無赦!”
“喏!”恰似猛虎嘯山林。戍卒瑟瑟發抖,豈敢忤逆。
小胖隨便一聲吼,泰山亦要抖三抖。
日中剛過。草草整隊的羌騎,以囊盛雪,向白石障發起衝鋒。護城河因凍結而成壕溝。卻也無從跨越。唯有用雪填滿。方能衝到城下。
“省著點『射』。”張飛笑道。
“喏!”
衝在最前的羌騎,伏在馬背,儘可能壓低身姿。卻在衝上壕溝前,猛然起身。妄想將雪囊擲出。
便在起身前的剎那間,利箭奔雷而至。
正中左胸。
血花迸濺。騎士倒栽落馬,滾入壕溝。
城頭箭如雨下。羌騎紛紛中箭墜馬。有些羌騎,似生無可戀,竟連人帶馬衝入壕溝。用血肉墊高溝壑。
亦有羌騎往來繞行,與城頭守軍對『射』。人馬『插』滿『亂』箭而氣絕身亡者,比比皆是。張飛所率,皆精中之銳。弓馬嫻熟,箭無虛發。千餘羌騎,很快被『射』殺一空。
屍首散佈在壕溝周圍。漸漸冷卻,凍成肉障。而近門處的壕溝,亦被墊高一半。
高原並無大木可伐。羌人輕裝而來,亦無準備。白石障,城高五丈,據險而守。城內弓弩、箭矢、油脂、滾木、礌石等物,皆存齊備。又有張飛領強軍駐防,一時間,如何能急切攻下。
如張飛所料。結親貴女被掠,一干人等難辭其咎。若就此返回,羌渠大怒,必『性』命不保。亦不敢親啟救兵。一旦走漏訊息,一干人等亦難免人頭落地。將心比心。若別家貴女被我抄掠,又當如何?
自然恨不能顛鸞倒鳳,夜夜笙歌。
於是乎,亦不敢有絲毫懈怠。遲則生變,變則通,通則達,達則暢,暢則洩。待珠胎暗結,一朝分娩,悔之晚矣。
恨不能早些將貴女救出!
羌騎如何作想,又自帶何種幻象。張飛豈能知。
見羌騎一波接一波,悍不畏死,群起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