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隨陛下所指,看向案角。遂見手匣。
顧不得多言。急忙爬過去,雙手取下。又匍匐退回原位。低頭一看,脫口而出:“此乃冠上‘附蟬’。”
陛下緩緩頓首,眼中悲秋盡露:“趙常侍果然識得。不,本就是趙常侍之物,又如何能不識得。”
“陛下何出此言?”趙忠忙問。
見他猶再強辯,陛下怒指其冠:“且取下一看!”
趙忠伸手一探,頭頂正是惠文冠。顧不得許多,這便急忙摘下。捧至當面,頓時如遭雷擊。
冠上‘附蟬’,正少一片。
陛下見他表情,似已坐實:“趙常侍可知冠上‘附蟬’,又在何處失而復得?”
“老奴……不知也。”趙忠心亂如麻。此事雲山霧罩,又如何狡辯。
“乃是從前永巷令徐奉,屍上尋得。”陛下一字一句:“且問趙常侍,冠上‘附蟬’如何遺落在黃巾內應,徐奉屍身!”
“陛下息怒!”聞此言,趙忠如遭五雷轟頂。匍匐在地,一時涕淚橫流:“何人構陷,何人栽贓構陷!”
“頭冠為首也。若有人能如此近身,又蓄意謀害與你。何不摘你首級,來的痛快!”陛下果然機辨:“又何須費盡心機,只取走一枚‘附蟬’!”
趙忠如喪考妣:“老奴,老奴……百口莫辯!”
“好一個——‘百口莫辯’。”陛下竟不覺淚流:“爾等常言,黨人居心叵測,圖謀不軌。朕亦聽之任之,下令二次禁錮,天下名士多有慘死獄中。今黨人復起,為國家棟梁。而你等反與張角私通。如此行事,可殺不可殺!當殺不當殺!”
陛下口出四“殺”,字字見血。
趙忠渾身惡寒,悲憤之餘,腦筋急轉,拼命自救。回憶張讓之事,這便靈光一現:“老奴亦學張常侍,罰銅抵罪!”
陛下一愣。眼含熱淚,話鋒一轉:“你也有琉璃寶鈔不成?”
“正是。”說完,趙忠便從懷中取出四四方方一錦囊,匍匐上前,呈上桌案。
陛下抬眼掃過,怒氣漸止:“可是寶鈔一千萬。”
“正是。”鑽心之痛。淚流更慘。
陛下仰面朝天。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顧不得拭淚。便又言道:“且饒你不死。速速退下,閉門思過。若有再犯,定斬不赦。”
“老奴……叩謝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