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惡煞,面目猙獰,皆抽刀在手。帳後還伏有刀斧手,手持利器,只等擲杯為號。一擁而上剁成肉泥。
卻見他戲掾史,衣袖飄飄,信步而來。面無懼色,口若懸河。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便熄烈火,滅油鍋。嚇退諸將,呵走伏兵。胡人心悅誠服,跪地請降。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上報知遇之恩,下得雙食之俸。戲志才足慰平生矣!
奈何。這些個茹毛飲血,赫赫兇名,邊郡百姓避恐不及,乃至赤地千里……的西部鮮卑大人。竟毫無廉恥的降了?
內心竟連掙扎都未掙扎一下啊。
既如此,又何須我戲志才親自走這一遭。預想和現實,果然有差。
“戲掾史?”西部鮮卑小部落聯盟首領,又試著喚了聲。
“哦,何事?”戲志才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敢問掾史,君侯打算如何安置我等?”
戲志才暗歎了口氣。這便振奮道:“主公有二法。其一,遷往臨鄉。其二,就地安置。”
“此地水草豐茂,又近塞外故土。我等想先留在此處,修生養息,以待他日。”意思是說,此地背靠荒漠,一遇風緊,便可扯呼。
“若如此,戲某便回稟主公。或可在奢延水沿岸,效仿前漢,將爾等部族安置於此,稱鮮卑屬國如何?”
“如此甚好!”聯盟首領大喜,轉而又道:“鮮卑已滅,我等想重拾北匈奴之名。”
“有何不可?料想,主公自有定奪。”戲志才轉而又道:“奈何爾等部族與羌人毗鄰。且此地本就被東羌佔據。若想長久,羌人必走。”
見同伴紛紛點頭,首領這便問道:“如何才能長久?”
戲志才高深一笑:“且附耳過來。”
河西走廊,前漢營地。
暮時,淅淅瀝瀝下了場小雨。一路馳騁,又遇春雨。人困馬乏,便早早入睡。營地上下寂靜無聲,連守衛皆已酣睡。黑夜中,卻有數黑衣人手持連弩,悄悄向那輛透著神秘的馬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