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渠帥,看來薊國早有準備。長堤隔絕內外,我等又苦無攻城諸器,且藪中水淺,無法通行大船。不如退回海上,逆淶水而上,抄掠沿岸城池如何?”
此次雖名為報仇,實則是眼饞薊國富庶。借報仇之名,乃行抄掠。見雍奴城易守難攻,且藪中又無法通行大船,知事不可為,薛州便打了個退堂鼓。
海賊管承,麾下人馬皆死在雍奴城中,孑然一身,敢怒不敢言。
忽記起在蘆葦蕩沉船中,趕來相會的巫祝曾言道,城中還有內應。這便咬牙道:“薛渠帥言之有理。然某卻想,時日如此之短,薊國如何能在無立錐之地的白澤之上,憑空建起一圈壋水長堤?刺,必定有詐。”
薛州亦點頭:“依管渠帥之見,該當如何?”
“今日暫且收兵。待夜深,我與心腹潛入城中,與內應詢問詳情,再做計較。”管承這便打定主意。
“如此也罷。”薛州爽快答應:“且看管渠帥放手一搏!”
目視赤馬舟,接連退卻。管承目中猶如火燒。只與家中老一牆之隔,如何能不望眼欲穿。
城內又無薛州家,他自然無所謂。管承勢要攻下此城,待救出一家老,再屠城焚城,方解心頭之恨!
血海深仇,如何肯輕易退卻。
待夜深,便有一艘快艇抵近長堤。不等停穩,管承便與數名心腹飛身下船,匍匐貼地翻越長堤,再潛下水。游到城門處。扔出鉤爪,依次攀上城頭。
“何人!”話音未落,亂箭如蝗。
心腹不急抽刀,紛紛中箭慘死。管承卻趁機跳落城中水道,驚險避過。城頭火把高舉,呼喝不斷。借樁柱遮掩,水性極佳的管承已游到一棟高腳重樓下。沿這戶漁家深入水面的斜梯,悄然登岸。
飛快辨別方向,這便向城中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