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始作俑者,曹孟德,亦心生敬畏。環視被利箭收割,伏屍遍地的戰場。曹孟德忽問:“若我是袁術,當如何禦敵。”
荀彧答曰:“足備魚油、水肥(石油),傾倒渠中。引火焚之,譬如廣宗之戰。”
“魚油,壽春可足備?”曹操驚問。
“料想,必不足備。”荀彧答曰:“袁紹率大軍東渡。船隻、兵器,多被攜往江左。”
“正當如此。”曹操這便心安。
荀彧又進言道:“袁術一戰破膽,恐棄城而走。如何行事,明公當早決。”
“圍三闕一。”曹操已有定計。
“圍師必闕。”荀彧心領神會。
待敗軍入城。
聯軍兵士,列隊下船,打掃戰場,故技重施,再掘深壕。
待此壕掘成放水,機關鬥艦再入環渠。便可遠射城頭。城上人馬器械,皆成火海。
此戰必敗。
壽春王宮,百官哀嘆。
事已至此,合肥侯反無喜悲:“尚能戰否?”
“回稟陛下,曹孟德,假機關鬥艦之利,掘渠注水,群舟並進。大將軍精銳盡出,攻略江東。苦無禦敵之策。此戰危矣。”袁術答曰。
“若不能戰,言和可乎?”合肥侯又問。
“曹孟德裹挾私憤,恐難善罷甘休。”袁術如何能不知。
“何來私憤?”二袁暗中行事,合肥侯如何能知。
袁術嘆道:“待面見大將軍,陛下一問便知。”
事已至此,合肥侯如何能不領會。
殿中一時鴉雀無聲。
須臾,合肥侯又問:“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將“遷都”二字,吞之入腹。袁術忽靈光一現:“或可向陳國求援。”
“陳王寵?”合肥侯亦是一愣。
“然也。”袁術再接再厲:“先前,淮泗諸王皆以陳王劉寵,馬首是瞻。王允狐假虎威,奪諸王權。唯陳王寵,孤身倖免。淮泗諸王,敢怒不敢言。謂‘唇亡齒寒’。若壽春不保,江淮之間,再無與甄都匹敵者。那時,陳王寵又如何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