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龐統。”
“吳郡孫策。”
“足下亦是鄭公弟子乎?”孫策低聲問道。
“非也。”龐統答曰:“某乃家學。”
“此來亦是拜師乎?”孫策又問。
“非也。”龐統又答:“入太學,不入鄭學。”
“原來如此。”孫策舉杯相邀:“請。”
“請。”龐統亦不失禮。
入口方知,乃是香茗而非瓊漿。
見龐統一飲而盡。孫策亦滿飲此杯。
落杯後,換做龐統發問:“那日,率健兒五百,巧奪江陵。出何人之謀?”
孫策答曰:“乃與兄同謀。”
“若非孫破虜重傷。荊州之主,已非劉景升。”龐統一聲輕嘆:“惜哉。”
“阿父欲取荊州,效曹兗州行事。雖未如願,然已無愧於心。”孫策笑容真切:“又何足惜?”
“不料公子闊達如斯。”龐統眼中,一閃精光:“請,再飲此杯。”
“請。”孫策亦舉杯。
二人你來我往。不覺飲罷三杯。
待罷筵,已互稱表字。
各回客室安睡。
翌日晨,儒宗遣人來喚。奉束脩六禮,著錄為弟子。
禮畢,孫策改口,稱恩師。
鄭玄諄諄善誘:“主公美意,伯符可知?”
“弟子不知也。”孫策如實作答。
“吾門弟子數千,只聞十賢。”鄭玄言道:“然出仕為少吏,卻多過三千。主公曾言,舉國皆鄭學也。吾門弟子,學業其次,德操為先。若不能兼備德才。則譬如魚與熊掌,不可得兼。舍才取德也。有德無才,尚可一用;有才無德,棄不足惜。切記。”薊國吏治之清明,鄭學門徒,居功至偉。
“弟子謹記。”孫策肅容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