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甘始已從甘後口中,得知來龍去脈。
“無怪當夜……”李真多卻未說破,轉而言道:
“薊王宮中,女仙何其多。前有巫山神女,共赴雲雨。後有協辰夫人,自薦枕蓆。天下仙門,不請自來。今為甘後媵從,又何須勞我?”
“‘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生者,乃所以善死也(注①)’。”東郭延年答曰:“‘善生善死’者,是為‘善始善終’也。”
“好一個善始善終。”李真多心有慼慼:“我輩中人,皆求長生不老,有始無終。實則大謬矣。善始善終,順其自然。”
“仙姑,明見。”東郭延年肅容下拜。
“薊王何所求?”李真多忽笑。
“天地一;大同異。”甘始擲地有聲。
“‘天地萬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謂大同’;‘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也’。”言罷,李真多衝李八百,盈盈下拜:“妹,去也。”
樓桑,太學壇。後院精舍。
“先生在否?”廊下所立,正是新任高陽令徐幹。
“偉長自入。”儒宗隔窗答曰。
“喏。”徐幹除鞋入室,見太學博士王烈,今為南閣主簿,赫然在列。急忙上前見禮。
禮畢落座。
王烈笑道:“偉長此來,必與我同。”
“敢問主簿,所為何來?”徐幹求問。
“乃為‘南橘北枳’也。”王烈答曰。
徐幹慨嘆:“正是此意。”
王烈言道:“偉長當知,祭酒許攸,乃我上官。今為主簿,共事黃閣。恐政見不合,久為其所害。故來相問,該當若何。”
徐幹肅容求問:“先生,何所答。”
王烈答曰:“私慾無損公義。公私分明,真,豪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