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漢大將軍府,中庭二重寢室,居中密室。
入宮赴宴,變故突生。身中奇毒,性命不保。千鈞一髮,劉備留言,請來太平聖女。
此時此刻。
薊王劉備,仰臥榻上。面如赤火,渾身滾燙。亞馬遜御姬,合力搬來府中各室冰鑑,塞入榻下。須臾,寒氣自榻下瀰漫,透背而出,與榻上劉備,冷熱交替。汗霧相雜,水落如雨。
榻旁,太平聖女面色堅毅,美眸難掩痛惜。
密室之中,氣氛凝重。唯水落冰鑑,響聲不絕。
亞馬遜御姬,奉命背身而立,謹守暗門。
時間分秒流逝。水滴聲勢漸起。劉備昏睡入深。危在旦夕。
便在此時,忽聞叩門。
太平聖女,回眸示意。亞馬遜御姬,遂開暗門。便有黑衣人送藥入室。
黑衣人,五短身材,雙目泛白。皆是黃門盲童。錦被鬆散,內中婦人,酒香四溢,酣睡正甜。然頭覆白紗,容貌不辨。太平聖女,舉燈上前。確曾為人母無疑。
先除襌衣,取仙門秘藥塗身,再施“約藥”。“約”,“束”也。取緊縮之意。
便在素手施藥時,忽覺有異。舉燈一看,角玉深嵌。太平聖女,不怒反喜。虎狼之年,藥效甚佳。遂拔角玉,再施約藥。
有頃,待首藥畢,黑衣盲童,又將二、三藥送至。
太平聖女,心中大定。先使盲童,悉數昏睡。再施術榻上劉備。
待周身要穴,遍插金針。太平聖女,穩住氣息。取長針刺顱。
金針入腦,劉備眼皮微顫,氣息漸重。待長針入位。太平聖女,附耳輕喚:“三墩,三墩?”
劉備怒目圓睜,右眼竟起白瞳。
待辨清相貌,獨目殺氣盡消:“甯姐姐。”
“是我。”見果如阿父所言,劉備靈臺,暗息隱主。太平聖女,不由淚目。
“身中何毒?”隱主亦是劉備。幼時明隱交替,劉備渾然不知。待學成公孫劍擊。隱主漸息。深潛靈臺之內,不為人知。唯夜深人靜時,囈語驚夢。明隱交替。
“慎恤膠。”
“當作何解。”劉備仰問。
太平聖女,這便將解毒之法,娓娓道來。
《禮·曲禮》:“進戈者前其鐏。”本意,戈柄下端圓錐形金屬套。後世亦稱“箍”。
“可。”榻上劉備,獨目言道:“謝甯姐姐,救命之恩。”
“你我何必言謝。”太平聖女,遂命室中御姬,合力將首藥託舉榻上。
“三墩手足可動否?”待首藥就位,聖女柔聲言道。
“唯右臂可動。”劉備如實作答。
“善。”聖女寬慰道:“一臂足矣。”
先施首藥。待藥效不足,再換二藥、三藥。聖女故技重施,補足藥效。三藥輪替,直至劉備精出毒解。
先敷首藥,再授御姬施藥口訣。待操練無誤,太平聖女這便去調配二藥。
“嗯?”配藥半途,忽覺有異。舉燈細看,竟是完璧。
太平聖女,有苦自知。遂棄之不用。先調製三藥。若兩副良藥,足夠施展,二藥不用也罷。
豈料,事與願違。薊王龍精虎猛,根骨體魄,遠超常人。更加隱主本就不常外露,隱忍靈臺而不發。驟然發難,可想而知。
不得已,太平聖女,唯取二藥,已用之。
唯恐絞痛至醒,掙扎失控。聖女再施秘術以制……
金針刺穴,除喚醒隱主。亦有放血解壓之用。唯恐積血倒灌,血崩而亡。榻下排列冰鑑,亦起冰敷降溫之效。
慎恤膠,本是“一丸一幸”。多食必至“精流輸不禁”。“餘精出湧”,精盡而亡。金鐏便有鎖固之用。待熬過催發淫毒,而精氣不散。此毒,便已去大半。
餘毒則化害為利,好比“一丸一幸”。毋需吞藥助興,亦可久戰不殆。
是夜,東郭殖貨裡。輔漢大將軍府。
主簿賈詡,長史蓋勳,從事中郎傅燮等,心腹家臣,守立前庭,徹夜不安。中庭重樓,先行撤梯。府中內外,廣置繡衣。斷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二重暗室,更是片光不洩,密不透風。
直至後半夜。暗門開啟。重樓加梯。便有黑衣盲童,卷被高舉,魚貫而出。將三藥其一,送下樓去。直奔後院,過覆道入馬市。再不見蹤跡(詳見:《關東·1.13藥入病走》)。
送入為藥,送出為渣。
一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