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夏侯淵、紀靈聯軍,亦抵達樊城外。
“報,樊城、鄧城,各有兵馬,僦船南下。二城相聚十里,城中亦皆有守軍。”探馬來報。
“果不出所料。”紀靈嘆道:“何人為陛下設謀。”
夏侯淵笑道:“料事如神,又豈止薊王六謀主。”
“且取敕令一觀。”紀靈亦不多問。
夏侯淵遂取敕令拆封,二人同觀:“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若兵馬橫渡,宜當速進。”
“此令,非出陛下。”紀靈似有所悟:“可是曹輕車,代主設謀。”
“君命不可違。”夏侯淵言道:“又豈能偽造。”
話說。咱家陛下,玉璽確是私刻的啊。
“事不宜遲。速南渡漢水,『成人之美』。”夏侯淵傳命。
“喏!”
何苗累日擔驚受怕。便入鄧城,亦不得心安。不料與許攸同車南下,促膝長談,竟渙然冰釋。懷抱阿斗,昏昏欲睡。
許攸閉目養神,亦未多言。
如前所言。何苗確有異於常人之處。不然單憑許攸一席話,豈肯裹挾阿斗,輕車亡命。此中,除去對許攸信賴有加,亦因其內心,早有預料。
本以為。甘夫人以死明志,只為阿斗登基為帝。然如今看來。薊王為人究竟如何,甘夫人心中亦是五五之數。若薊王憾為王莽,隱藏之深,世間罕見,甘夫人自難逃一死。若薊王幸是光武,表裡如一,忠義兩全。
又豈能,泯滅人倫。殺其母,立其子。
故甘夫人,亦是以命相試。
且看薊王真心,究竟如何。
“夫人言南下已足有二十餘日……”何苗囈語,漸不可聞。
許攸卻徐徐睜眼,精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