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賈文和,智多近妖。何苗如何能,窺破天機。
“許子遠,鋒芒畢露,好大喜功。”甘夫人嘆道:“非奉薊王,不可善終。”
“薊王世之豪傑,有容人之量。”何苗信服。
“然‘芳蘭當門,不得不鋤’。”甘夫人言道:“薊王麒麟天降,身證大道。若蚍蜉撼樹,螳臂當車,逆勢而為。薊王心有猛虎,必惡極噬人。二兄切記:投其所好,萬勿投其所惡。”言下之意,別擋薊王大道。否則勢必被“歷史的車輪碾碎”。此便是,智多賈文和,生存之道。
此亦是謀士與謀主,天壤之別。
“夫人金玉良言,臣當肺腑銘記。”
一夜無話。
翌日,隊伍再次出發。綿延十里,向襄陽緩行。
宛城大營。
斥候來報,聞流民如滾雪球般,越聚越多。
胡軫、董旻等人,不憂反喜。
“二百五十里路,竟足需十日。”楊定嘆道:“甘夫人何其不智也。”
“事不宜遲,當速追。”董旻已急不可耐。
“稍安勿躁。”楊定等涼州大人,久歷戰陣,自有計較:“行百里者,半於九十。甘夫人日行不過二十五里。待九日後,再戰不遲。”
“‘行百里者,半於九十’。典出何處,又做何解?”董旻不解。
“《戰國策》引逸詩云:‘行百里者半於九十。’此言末路之難也。”楊定答曰。
“末路之難。”董旻似有所悟。
胡軫答曰:“末路之難,在於筋勞力盡。最後十里,人馬睏乏,強弩之末。”
“原來如此。”董旻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