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上巳將至,朕欲同公卿,泛舟東流水上。”董侯目視群臣:“不知可否。”
天子之所以有此問。乃因呂布入寇,關東擾亂。此時出城遊玩,唯恐不合時宜。
見滿朝公卿,無人先言。
太僕伏完,持芴進言:“稟陛下。甄都雖臨河,然呂鎮東,麾下鐵騎,其疾如風。衛將軍又出征在外。臣,竊以為。固守雄城,乃上上之選。”此言,看似老成持重,不偏不倚。實則,暗諷曹孟德無力逐呂布出境。只好龜縮不出。累及天子,不能如願。
果不其然。
聞此言,曹太保冷笑出聲:“呂布,匹夫耳。不敢與敵,聞風四散。江淮梅雨將至,溝渠一夜水滿。北地駿馬,多生惡疾。不退,必亡矣。陛下毋慮。三月上巳,如常而已。”
“善。”董侯欣然言道。
董侯這便,趁熱打鐵。將上巳出遊之事,悉交曹太保安排。曹太保,自領命不提。
只需大肆操辦,萬眾矚目。上可媚天子,下可絡吏民。曹黨更可趁機揚名。力壓王黨一頭。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
甄都風雨欲來,奈何滿朝公卿,仍渾然未覺。
見曹太保沾沾自喜,便有心腹進言:“需防王黨,洛陽舊事。”
言指,群雄兵進洛陽。彼時,亦是三月上巳。天子乘赤樓帛蘭船華雲號,滿載公主妃嬪,自濯龍園順下陽渠,入洛水。與曹孟德蓋海艦隊匯合,經大河,直達甄都舊事。
“無妨。”曹太保笑道:“王允豈能重施故計。且有我等,伴駕天子,不離跬步。大河上下,兼有我兒蓋海鬥艦。如何西去?”
“太保,明見。”心腹拜服。
曹太保,階上駐足。俯瞰王允,登車自去。
又起喃喃自語:“王子師,自詡純臣。又豈能,陰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