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將相不和,國有大禍”。更何況,君臣相忌。
此計。以說,長塗二龍,合四家之力擊袁,先積謀勢。以求,引翥鳳入淮,制衡蓋海。
如長塗二龍,皆已中計。自領主謀,遣使甄都,求取高位,合圍淮南。為陳宮所謀積勢。
反觀曹孟德,卻不中計。且將計就計,必出蓋海。表面上,陳宮計謀被破,謀勢由盛而衰。實則,曹孟德窺破,早在陳宮意料之中。曹孟德出蓋海,兵圍下邳,正中陳宮下懷。更助長謀勢。且陳公臺早已料定,曹孟德必行假道滅虢,使人暗決泗、沂灌城,假水大堤潰。託言救急,將呂布家小,悉掠為人質。不戰而屈人之兵。
試想,史上關雲長伐魏,水淹七軍,威震華夏。卻遭吳下阿蒙,背後一擊。悉知襄陽陷落,大軍雖未一夜散盡。卻也動搖軍心,崩塌士氣。而後急轉直下,敗走麥城,父子就義。
蓋世英雄關雲長,志士忠臣,尚且如此。何況,傲世桀雄呂奉先麾下,匹夫之輩。
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陳公臺,反·假道滅虢。似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若換成賊臣董卓之流,志大才疏,泯然眾人,必不能窺破。唯曹孟德麾下謀主,如荀彧,程昱,方能抽絲剝繭,尋蛛絲馬跡。窺破其中真意。知曉長塗二龍,乃為人所用,陳公臺,四家擊袁是假,引翥鳳亂入是真。只因江淮梅雨,溝渠水滿,蓋海無敵。
時下,就關東而言。進出長江,有二水道。經漢水出夏口入江。經淮水轉中瀆水入江。二水,春夏水豐,秋冬水枯。尤其江淮流域,冬季枝津多有結冰,斷絕水運。
譬如。
《三國志·文帝紀》:“冬十月,(曹丕)行幸廣陵故城,臨江觀兵,戎卒十餘萬,旌旗數百里。是歲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還。”
《三國志·張合傳》:“(司馬懿)治水軍於荊州,欲順沔(水)入江伐吳,詔(張)合,督關中諸軍往受節度。至荊州,會冬水淺,大船不得行,乃還屯方城。”
縱觀史料,多有“江水淺狹”、“江水又淺”、“會冬水淺”,見諸筆端。
反觀春夏,多有“春水方生”、“江水向長”、“江水暴長”,屢見不鮮。
最大變數,乃出薊王。自薊王開立江表十港,立中繼敖倉。疏鴻溝水路,通四瀆八流。內外迴圈水路,乃至水運大興。關東水路通達,四季通航。巨如蓋海旗船。春夏之交,暢通無阻。故被呂布所忌,自是合情合理。
曹孟德悉破呂布所懼。反其道而行,遣蓋海順下淮泗,亦是將計就計。
此時,如呂布,亦不知陳公臺此計,已被曹孟德窺破。還以為,因翥鳳亂入,曹孟德外寬內忌,必不敢妄動蓋海,用以守備要津,以防翥鳳,攻袁是假,假道滅虢,奇襲兗州是真。呂布如此,可想而知,麾下八健將,渾然未覺,亦如此想。於是按部就班,諸路並進,入寇泰山。一邊攻城略地,一邊收納泰山劇賊。有意無意,乃至下邳,守備空虛。
而呂布更攜陳宮,據南武陽。正是武水,始源之地。蓋海途徑下邳,轉入武水,亦無可指摘。
至於,途徑下邳,水大潰堤。亦是“人算不如天算”,造化使然。於是乎,曹孟德悲天憫人,當機立斷。效薊王,萬舟併發,救南陽百萬之眾。將徐州文武、重臣家小,悉救入營,妥善安置,亦是大義當前。
呂奉先,感懷曹孟德高義。率將校,入營負荊請罪。感人至深,將相和。
曹呂二家,化干戈為玉帛。與下邳父老,依依惜別。呂奉先,舉家遷入甄都,重為當朝上將。徐州四國一郡,自有天子另遣良才牧守。豈不,美哉。
劇本已寫好。
能窺破此層,非謀主不可為。正如陳宮所思所想。荀彧才智,猶在其之上。然荀彧,乃漢臣。毋論,不識曹孟德真面目,欲假陳宮之謀而試之。亦或是,篤定曹孟德亦是漢室忠臣,必不會行假道滅虢,圍攻下邳。荀彧,皆不會告知曹孟德:陳宮逆進武水,空虛下邳,乃『反·假道滅虢』之計也。
關東群雄,並甄都天子,只需拭目以待。且看曹孟德所作所為。
曹氏父子,忠奸可辨。
至此。離間二虢之計成。
深思陳宮此計,便可窺一斑。漢末英傑薈萃,譬如過江之鯽。庸人之姿,九年教育。無高人相助,更忘帶系統亂入。亂世苟活,實屬不易。如何能與曹劉,逐鹿天下。
蓋海座艦。
三面清鋼,琉璃爵室。
前太尉,南陽樊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