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互市之地,便是薊王與檀石槐七日血戰時,鮮卑十萬大軍,立營之處。為與軍市區分,故稱營市。
楯牆屢經加固,營市累次增築。如今已成白檀外城。內城駐守,正副使高車中郎將,鮮于輔、鮮于銀兄弟。
歲末將至,馬市胡商多已歸鄉。帳篷、馬廄皆在。足供張遼三千人馬駐紮。
鮮于輔、鮮于銀得報,雙雙趕來相見。
張遼扼守肩水金關,護居延外道。西域遊商,經此道與白檀互市多年。張遼之名,作為白檀守將,鮮于輔、鮮于銀兄弟,自當知曉。
“拜見二位將軍。”張遼位卑先禮。
“見過張都尉。”二人回禮。
“請上座。”
“請。”
三人胡床落座,便有營士奉上香茗,肉脯,各式小食。
同是戍邊武將。自當親近。尤其張遼本就是雁門人氏,出身邊郡。與鮮于輔、鮮于銀二人,頗多相契。遂互稱表字,以示親近。
“文遠此來,莫非為鬥將決勝。”
“尚未知也。”張遼答曰:“主公命我領小月氏義從歸國。並未言及鬥將。”
見張遼遠道而來,未知新傳敕令。鮮于輔這便告知以詳情:“王上另立牙門四將。演武場鬥戰決勝。凡軍曲候以上,皆可一戰。”
“原來如此。”張遼虎目,一閃精光。
話說,自被裹挾入輔漢大營。張遼深受薊王倚重。從郡中少吏,晉升為千石高官。又委以重任,守護居延外道。如今西域並大漠,早成一體。北疆無戰事。肩水金關,遣一關都尉足以,何必名將駐守。薊王知人善用。張遼豈能空守邊關,終老都尉任上。
一函敕令,連同麾下三千月氏義從,一併調入國中。當知,天下雄兵所出,皆有幕府將校戍守。大震關、大散關,羌氐諸胡。輔漢偏將軍鞠義,輔漢裨將軍高順,招募幾何,可想而知。
若非薊王,水陸並進。挹婁廬士、倭島蛇兵、犀甲勇士等,皆隨橫海先艂遠渡重洋。薊王可擇雄兵,何其多也。
鮮于輔、鮮于銀二人,亦隸屬於輔漢大幕府。為大漢闢土開疆,“封侯萬里之外”。平生所願也。
見張遼為王所用。焉能不豔羨。此來相見,除去例行公事,捎帶結好袍澤。亦未嘗無,託張遼薦於薊王當面之意。
舉手之勞,張遼亦當成人之美。終歸北疆無事,良將不可空老。
此去經盧龍道入塞,碣石道入關。一路通行無阻,數日後,已達安次菘城大營。輔東將軍周泰,親出相迎。
菘城大營,西距臨鄉三百二十里。南距安次縣治十里,距常道城二十五里,距益昌城百七十里。
先前,討虜校尉文丑,領兵駐此營。守備北部國境。今薊國再並大通郡。顏良、文丑二部,皆離營北上,於大通郡縣,重立大營。
菘城大營,遂為輔東將軍暫駐。
“拜見將軍。”張遼下馬行禮。
“文遠別來無恙乎?”周泰把臂笑道。
“一切如故。”張遼笑答。
二人並肩入營。見營中頗多安次突騎,張遼這便了然。四輔將軍所駐,必是精兵之地。
“奉主公之命,已足備樓桑兵甲。營中函人,可為文遠麾下三千精騎,量體裁衣。”入中軍大帳,周泰先送大禮。
“謝主公。”張遼離席遙拜。
“文遠可知,所為何來。”周泰伸手將張遼扶起。
“乃為牙門四將。”張遼答曰。
“正是。”周泰追問:“然如何決勝?”
“鬥將決勝。”
“又如何鬥將?”周泰三問。
“這,卑下不知也。”
周泰這便將鬥將之法,悉數告知:“各取麾下一隊精卒,隨同出戰。捉對廝殺。全軍覆沒者敗,主將落馬者敗,大旗被奪者敗……”
“一言蔽之。”周泰一語中的:“兩軍對壘,勝負自分。”
“演武場中,捉對廝殺。”張遼這便醒悟。規則簡單之極。
無怪主公先賜樓桑兵甲。兵器旗鼓相當,各憑戰術武技。如此,孰優孰劣,孰勝孰負,一目瞭然。勝、敗,皆心服口服。
“然也。”周泰手指帳外大營言道:“文遠權且暫駐,厲兵秣馬,以待演武決勝。”
“敢不從命。”張遼豪氣自生。
“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周泰忽又笑問:“文遠可知,對陣何人也?”
“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