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太急。”水鏡先生司馬徽言道。
左國令黃承彥亦道:“鬥艦被奪,勝負已定。毋需單騎突陣,亦可得勝。”
同為國老。馬超恩師蔡伯喈,卻言道:“如此,演武決勝,所為何來?”
“哦?”水鏡先生笑道:“願聞伯喈高見。”
“自主公演武選將,舉國上下,吏民無不振奮。”蔡少師言道:“且牙門四將,位在校尉上。若不能服眾,何以領此雄職。”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司馬徽撫掌笑道:“馬孟起,欲全勝立威也。”
言猶在耳,滿場驚呼。
輕雲馬,騏驥一躍。送馬超登列車樓頂。
五車連橫,亂箭齊發。本慾障道橫欄。阻擋馬超突襲。豈料事與願違。
“戰!”廬士棄弓捉刀,一擁而上。
馬超反握刀柄,烏光一閃。
頸間一痛,猶如血染。正是出手法。
“中刀即負,速退。”
廬士隻手捂頸,如見神鬼。剎那之間,竟誤以為被削肩斬首。驚回首,馬超已殺奔前樓而去。所過“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待殺盡樓卒,收刀入鞘。口哨聲中,翩然下墜。不偏不倚,正跨坐輕雲馬背。
“薊人馬超,來戰。”
“氐人雷銅,應戰。”
敗局已定,雷銅龜縮無用。這便捉刀縱馬,奔衝出陣。
見馬超赤手空拳,催馬相迎。看臺譁然:“何不持槊!”
馬超充耳未聞。雷銅怒從心起。人馬交錯,重刀劈出。
電光石火。馬超踏鐙斜身,避過刀鋒。猿臂輕舒,扣住雷銅手腕。人借馬勢,大力擲出。
“哇!”雷銅好比斷線風箏,拋向半空。落地骨斷筋折,非死即傷。
千鈞一髮。白駒如龍,騰空而起。
恰如海底撈月。馬超探身抓住肩上披膊。手提雷銅,穩穩落地。
滿場驚呼,戛然而止。寂靜無聲中,忽起雷鳴歡聲。
“可比麒麟騰空乎?”長姐笑問。言指薊王初入洛陽,擊鞠大會。凌空截擊,斷胡人擊鼓得分。
“伯仲之間也。”薊王笑言。
長姐亦笑。眸中深情難掩。
“主將落馬,張合、馬超勝。”
“孟起,真神人也。”雷銅乃氐人侍子,素與馬超相熟。本以為,馬超只善賽馬,豈料兩軍陣前,亦不逞多讓。
“愧不敢當。”馬超不驕不餒,與先前演武,判若兩人。
見同僚含笑來看。陳琳擲地有聲:“何必多言。此乃萬人敵。”
“不料趙雲、陳到之外,還有馬孟起。果然後生翹楚。”左國令黃承彥慨嘆。
蔡少師聞之,與有榮焉。
複賽落幕。馬超,一戰成名。人馬如龍,燦爛似錦。得號“錦馬超”。人言其勇冠三軍,可與趙子龍比肩。
謀臣似雨,猛將如雲。待千里封國,五百城港。更加兼督四州,足有三千萬民。薊王一聲令下,天下傳檄可定。
何需急也。
“聞‘天街饋刀’,馬超新得神兵。不知然否。”陳琳求問衛覬。
“然也。”衛覬答曰:“饋刀隱者,便是李肅。主公已命人尋其下落。欲闢為屬吏。”
“主公,和光同塵,不世明主也。”略作思量,陳琳便已醒悟。
須知。若薊王不徵李肅,馬超需擔私情。若有一日,李肅登門求救。明知不可為,然義之所向,馬孟起雖千萬人,亦往矣。然薊王授其官職,乃行公賞也。且幕府為官,自有薊王庇護。領食高俸,再無需身世飄零,寄人籬下。便有仇家,亦不敢輕易登門,濫殺薊國命官。此亦是“狐虎之威”。舉家遷入王都,此生無憂矣。何必再私求馬孟起。如此,皆大歡喜。
李肅其人如何,暫且不論。料想,歷經生死兩難,當痛改前非。何況薊國高薪養廉,吏治清明。更加南合祭酒許子遠,智多近妖。李肅中人之姿,豈敢搬弄是非。
薊王一金知人心。而後忠臣志士,舉家來投。“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遂成今日之大漢一藩。
國情民風,嫉惡如仇。又豈是區區一個李肅,能夠撼動。誠然,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薊王未雨綢繆,立門下署繡衣吏,監察百官。招四方館相者,走街串巷,問俗採風。凡有升遷賞罰,皆張榜各處,公之於眾。多措並舉,杜絕魚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