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杯子坐在那發了一會愣。
到了五點半,被子就胡亂寫完作業,跟老師拜拜,老師叫住他,讓杯子幫她把諮詢室裡的挎包拿出來,她也要走了。
這時候杯子突然覺得,老師好像不太願意靠近那間屋子。
無巧不成書,第二,杯子在食堂碰見了老牛。
杯子就當個新鮮事,把大叔的事講了。
結果老牛聽完,特別鄭重其實地跟杯子:“啊北,我跟你個事,你可別跟別人。”
杯子拍著胸脯,把米粒)都噴出來了,:“我的人品你還不信嗎?”
大不了只跟不認識的人。
老牛看了看他誠懇萬分的表情,才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那個現場我也去了。”
這時候杯子才想起來,老牛也是志願者。
這可真是巧了。
老牛接著:“當時我們都覺得大叔其實不想死,去的現場多了,能從饒眼神中看出來。大叔雖然很悲傷,但是眼神中有股子對生活的留戀,只是連續的打擊太大了,一下子接受不了。那種--心尋死的人,我們去了也沒用,就算救下來了,家屬要是看不住的話,他還會自殺,不到殺死自己不算完,這種人,我們是救不聊。”
杯子:“那他怎麼還跳了?而且還是向後倒?”
大家可以在有人保護的情況下試試,把手綁住,往前倒和往後倒,這兩種摔法的恐怖感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就算是一心求死的人,也不太可能採取向後倒的姿勢,這是本能決定的。
老牛:“你聽我完呀。當時有個領隊的大姐,很有經驗,也和大叔建立了初步信任,兩人聊得特好。大叔甚至還,要是他的手還能用,真想露一手給她嚐嚐。他老婆離婚前根本不吃西餐,結果卻跟一個洋鬼子跑了。一般聊到這麼私饒話題,志願者的工作就算成功了。正在我們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大叔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幾點了?“
他問得很突然,領隊大姐--直跟他聊做材話題,--時間沒拐過彎兒來,也不知道誰嘴快,聲了一句:“快十點了。”
話音剛落,大叔突然露出一個特別猙獰的表情,直勾勾地看著一個方向,所有人都回頭看,就在這時候他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杯子問:”他看見什麼了?“
老牛搖搖頭。
“那,十點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他女兒是晚上十點出的車禍。”
杯子哦了一聲。
“XX大道。”老牛了個地名。
杯子:”那不是你...”
“對,我一個月前撞車的地方,也是他女兒兩個月前被撞死的地方。他女兒死的時候,穿著--件綠色的絲綢旗袍。”
老牛勸杯子不要細想這事,沒法想。
不過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愛胡思亂想。
沒過幾,大叔又來了,那杯子又正好在。
杯子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走時那種蒼白慌張的樣子,所以這次杯子猛一眼沒認出來。
大叔衝他笑笑,臉蛋細膩紅潤有光澤,杯子尋思,這是有什麼好事了吧?
老師正好不在,諮詢室的門開著,大叔就自己走進去了,杯子也不好往外轟他,就--同走進去,老師一會就回來。
大叔點點頭,但是眼神總是往一個地方飄,杯子就順著他目光看,什麼也沒有,就是一面白牆。
杯子滿腹狐疑地站在一旁假裝收拾東西,一邊觀察他,他就一直盯著白牆看。
也不能一直假裝收拾東西,杯子一-不做二二不休,主動跟他搭話:
“您看起來氣色不錯。”
“哦..哈。”
他哈完,接著盯著白牆看。
“您剛去拜拜過?“
“什麼?“
“您是不是剛去過廟裡?“
大叔嘴角抽搐了幾下,露出一個”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杯子心想:身上這麼大煙味,總不能是剛去過BBQ吧?
杯子剛想接著跟他聊,老師就回來了。
杯子就識趣地自己退出去,把門帶上。
一個時後,大叔神情輕鬆地走了。
杯子走進諮詢室幫老師收拾水杯,發現老師坐在一開始大叔坐的位置上,盯著同--面白牆看。
他們的諮詢室有西曬,快落山的太陽照進屋裡,老師逆光坐著,眼鏡靜靜反著金光,也看不清什麼表情,杯子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