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軍,這裡好小啊,我怎麼覺得這裡一點兒也不正規呢,要不,要不咱們還是聽夏老闆的吧,咱們去中心醫院吧。”
醫生把兩個人領進病房,冷冷的丟下一句:“只剩這一間了,可以的話半個小時以內下樓交住院費。”之後,便轉身離去。
看著這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粉刷過的牆面,有的地方甚至牆體都已經開裂,狹小的病房之內只容得下兩張病床,多站一個人,都顯得有些侷促。
孟蘭的床鋪是靠窗邊這個,床單十分褶皺,有的地方甚至已經開始發黃,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洗不掉才留下的痕跡。
她只覺得胃裡一陣陣的抽搐,想要嘔吐。
可是面前的自己深以為信賴的這個老公,卻是滿臉堆笑不由分說地把她按在床邊坐下,道:“哎呀,好老婆,咱們來之前不都商量好了嘛,你忘了大劉和他媳婦兒回去怎麼跟咱炫耀來著嗎?”
她面露難色,雙手侷促地離開床單不願意觸碰:“當時是當時嘛,我以為私立醫院跟公立醫院沒什麼大區別的,誰知道這裡這麼,這麼。。。”
“忍一忍嘛,生完兒子咱們立馬回家!”張立軍半蹲在她面前,討好道,“回去之後你想吃什麼我就去給你買什麼。”
她知道張立軍的執拗,他一旦決定了的事一般很難在扭轉心意,一想到之前婆婆在家百般的挑剔,她終於狠下心咬了咬牙,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想吃什麼你就不給買嗎?”
見孟蘭鬆口,張立軍立馬喜上眉梢:“買買買!現在你是咱們家最大的,你說想吃啥,我這就去買!”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昨天我聞見夏老闆她男朋友給夏老闆燉的魚湯味兒了。”
“好!我這就去買!”張立軍拍著胸脯,連忙站起身。
“誒。”
“怎麼了,皇后娘娘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孟蘭被他的語氣逗得噗嗤一笑,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她最終搖了搖頭說:“沒什麼,那,那那你快去快回,順便把住院費交了吧。”
“得令!”張立軍趁她沒防備,彎腰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一個輕吻,轉身跑了出去。
孟蘭臉一紅,伸手想要掐他,可是轉眼間張立軍就跑了出去,好在病房沒有人,不然她該多丟臉。
她坐在床上無事可做,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離她只有不足一米遠的另一張病床,病床上的床單十分褶皺,被子也卷在床尾,床下還塞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日用品,看樣子應該是有人住著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沒有在。
她又轉頭看著自己這張床上賣相十分不討好的床褥,嘆了口氣,不禁懷念起了捻鬼舍,夏冰愛乾淨,每兩天都要去他們房裡換一次床褥,又顧及到她是即將臨產的孕婦,因此每次換的床褥都十分的乾淨整潔,而且都是很漂亮的卡通圖案,平常夏冰他們小兩口吃點兒什麼好的,也總會給她端過去一碗,這種來自陌生人的關懷讓她一度溼潤了眼眶。
她不禁懷念起以前在家的日子,她是獨女,父母將她視為掌上明珠,吃穿行住什麼都給她最好的,可是她不但沒有好好在父母跟前盡孝,反而狠狠地傷了他們的心,毅然決然地跟他們斷絕關係,跟著張立軍來到了十萬八千里之遠的一個小農村。
不禁生活環境的巨大差異讓她無法適應,而且來自鄉下人的生活習慣讓她一度無法接受,尤其是公公的不尊重和婆婆的意氣指使讓她在多少個日夜哭紅了眼睛,甚至她懷胎十月行動再怎麼不方便,婆婆也從來沒有照顧過她。
這種從天堂掉到凡間的生活讓她很不適應,好在她能感覺到,張立軍是真心愛她的,對她的話也總是言聽計從,每次她跟婆婆吵架,他也總是護著自己,想到這裡,她才忍著眼淚沒有掉下來。
可是這一點點的甜蜜,卻怎麼也無法掩蓋住心中巨大的苦澀。
如果父母知道她懷孕即將臨產,非但沒有去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醫生,反而在這麼一個從未聽說過的私立小醫院接受根本沒有保障的生產手術,他們該多麼的心疼?
可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想起當初她不顧父母的反對,狠狠把母親推倒的場景,她無論如何也沒臉再去給父母打電話訴苦了。
聽著走廊外傳來的腳步聲,她連忙吸吸鼻涕,擦了一把眼淚,現在她再也沒有了當初身上的刺人的稜角,她害怕她唯一為依靠的張立軍再把自己拋棄,因此,她所有的小脾氣都得使得小心翼翼,不能惹他反感,現在她只想順利的生下一個男孩,這樣才能在她那個一臉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