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死了,是被林其譽殺死的。
她的腦海中只有這兩個句子不斷地在回放著。
她眼睜睜地看著睡如嬰孩一般的冷冽慢慢變成了一隻灰色的狼,一直再也沒有任何攻擊性的狼。
“我,還沒有跟他告別,一句話都沒說。”她的腦海中想到,可是嗓子就像是被封住了一般無法張口。
不一會兒,她血液凝固的心卻又變成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腳都不能動,劇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斷拉碎,無論什麼地方都痛。
每一分鐘,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疼痛,只願趕快死去,也不要承受這樣的疼痛。
“唉,算了算了,走吧走吧。”她聽到一聲冷冰冰的嘆息,但這是為一條生命的逝去而嘆息嗎?並不是,只不過為了自己的功勞被搶而嘆息吧。
真可怕。
“小冰,你還能走嗎?”林其譽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她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不是說他不是“那些人”嗎?他不是。。。算了,怪誰呢?怪她自己有眼無珠罷了,為了那點兒莫名其妙不知來源的信任,自己竟然吧關乎冷冽性命的訊息交到了他的手中。
騙子,都是騙子。
她輕輕推開林其譽,他卻突然好像被車撞了一般,重重地摔在了門框上。
她冷笑,笑的怪異,笑的做作,她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連警察都學會碰瓷兒了?
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捻鬼舍的,回去的時候,呂代正端著一碗湯走出來,看到她十分歡喜:“回來的正好,湯剛剛煲好,快來趁熱喝。”
“這兩天你去哪裡了?”她扯開嘴角,感覺到一股撕裂的痛。
呂代一愣,眼神有些慌亂:“明天再說,先來喝湯。”
不知道怎麼的,她突然變得怒不可遏,怒氣沖天地走到呂代面前,一把扯過他的衣領:“你到底出去幹什麼了?你說啊!”
呂代愣了,驚愕地看著衣領,他明明都處理乾淨了啊?
他慌忙放下碗,臉色緊張地湊過來:“你聽我解釋小冰,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亂來,我跟她只是。。只是。。”
只是到這裡,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夏冰愣了,看著自己手上不知何時沾上的血,看著自己抹到他領子上的顏色,突然笑了,笑的癲狂,歪打正著嗎?
呂代瘋狂地解釋著什麼,可是都被她的笑聲湮沒了。
她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變暗了,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心臟也越來越下墜,腦子裡一片迷濛,身體開始失重,似乎要飄起來似的。
她第一次如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絕望,不光是與冷冽永無再見的絕望,還有呂代出軌的徹心冰涼。
她緩緩向後墜去,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這麼多年來,其實生命帶給她的不一直都是殘酷,無奈,悲哀和憤恨嗎?
“夏冰,夏冰。”
她好像聽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那聲音帶著極致的魅惑性,好像是個女人,又好像是個男人,又好像是個孩子,有時候又像一個老人。
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好像置身於一片黑暗中,可偏偏她能看得清楚黑暗中的自己。
“夏冰,你真沒腦子啊。”
這聲音說道,帶著重音,依然虛無縹緲。
她對這沒來由的指責有些惱火:“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傻子才會來到這裡。”
她羞惱地站起身:“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那聲音對她的指責毫不在意:“呵呵,對啊,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就是彼此的家人啊,我也在這裡,咱們都在這裡。”
她愕然,覺得這人似乎真的有點兒傻:“這是哪兒?你到底是誰?”
“這是你的心,我們就是你。”聲音一下子飄遠了,就在她有些無措的時候,那聲音又一下子由遠及近,好像就在她的耳邊響起了,“你,就是我們。”
“我們?”她喃喃自語,突然覺得有些驚恐,這個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地方,不僅僅只有一個人,她開始抱著雙臂往後退,可是不管身後還是面前,都沒有任何支撐物可以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對,我們,除了我們,沒人會無條件的保護你,沒人會一心一意的為了你,沒人不會欺騙你。”那聲音似乎帶著十足的魅力,漸漸地把她籠罩了,她似乎看到黑暗的周圍慢慢打進來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