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古老的石像自長生界創立之初便已存在。
歷經歲月風霜,佇立天地,始終不倒,在中央王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長生大帝!”秦羽喃喃自語。
這位萬古人傑,開創秦族一脈,鎮壓虛無一族,修行時代因他而覆,末法時代因他而起。
如此驚天動地的人物,驚豔了歲月光陰。
可到頭來卻依舊葬在了歷史大潮之中,生死無常,湮滅如凡塵。
“縱然蓋世天驕,登臨絕巔,又能如何?”秦羽不禁生出了這樣的感嘆。
秦明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在修行路上,叫做識障。”
秦羽笑了笑:“一時感慨罷了。”
“感慨?”秦明搖了搖頭:“這應該算是修行路上的一道難題。”
“難題?”秦羽一怔,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當年長生大帝也曾問過這樣的問題,並且與人坐而論道。”
“哦?”秦羽心頭一動,他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感慨,居然還能引出這樣的典故。
實際上,這段掌故在修行時代極為出名,在長生界更是人所共知。
就連許多剛剛進入帝廟的孩童都曾聽過。
修行時代,有一位大能,提出一個很特別的觀點。
他認為,無論是凡俗螻蟻,還是蓋世強者,從因果律上來看,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生是因,死是果,兩者因果相同,並沒有什麼區別。
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修行?
秦羽聞言,露出驚疑之色。
這話聽起來似乎荒誕不經,不過細細參悟卻又蘊藏玄妙。
有人以富貴貧賤來區別同類,有些人以力量強弱予以區分,還有些人則將血脈高低視為標準。
不過在亙古的歲月與因果之中,這些都不足一曬。
從因果律來看,諸天萬界,芸芸眾生,的確沒有任何區別。
從生到死,從有至無,終究難逃因果,既然如此,修行與不修行並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那位大能另闢蹊徑,抱著這樣的觀點竟然入道。”
“什麼?”秦羽一怔,有些沒聽明白。
“他走的道路很是特別,逆轉因果,每當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他就選擇自斬,因強而敗,歷劫而生。”
“不斷自斬!?還能這樣?”秦羽面色微變。
修行並非兒戲,什麼破而後立,歷劫重生,聽起來牛逼哄哄,霸道驚人。
實際上,這種特例萬難存一,伴隨著極大的不確定性與僥倖。
所謂自斬,等於自毀根基,能夠重新起來的幾乎沒有,更不用說不斷自斬了。
“那位大能覺得,修行便是為了不落因果,跳出因果之外。”
“因此,他每次登臨絕巔,就進行自斬,化為凡人,如此不斷逆轉過程,以果推因,居然走出了一條不同的道路,成為諸天萬界最強者之一。”
秦羽聞言,微微動容,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道路是何等的可怕與艱難。
他更加實在無法理解,茫茫宇宙,竟然曾經還有這樣的存在,活出了別樣的精彩。
“何等的造化,才能造就出這樣的人傑,居然與長生大帝同代?”秦羽駭然,難以相信。
“那位大能身份非同一般,有人說他曾與長生大帝為敵,也有人說他乃是長生大帝的師長,對他有授業大恩。”
秦明感嘆,時光湮滅,很多事情流傳到今日,大部分都散失了。
“總之那位大能對長生大帝影響深遠,兩人曾經坐而論道。”
“長生先祖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什麼觀點?”秦羽問道。
“長生先祖覺得,所謂修行,應該是為了不昧因果。”
“有什麼區別嗎?”秦羽虛心問道。
不落因果,不昧因果,相差了一個字而已。
秦明搖了搖頭:“差別很大。”
“宇宙萬物,芸芸眾生,都以因果而生,若是跳出因果,那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嗎?”
“這……”秦羽眉頭微皺,露出深思之色。
“死即無有,活從何來?那位大能執於因果,卻又妄想不受因果,故而陷入業報,難以超脫。”
“長生先祖卻認為,修行之道,不昧因果,既在因果之中,卻有不受制於他。”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