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央沒料想,這位年幼的女公子防心竟如此之重。這下也就不好再多說,再多說下去,只會更加被看成是圖謀不軌。他輕嘆了一聲,語氣失落的道:“是佔央莽撞了,既如此那佔央便告退,不敢再擾了女公子的清靜。”
越慕言笑著點頭。
見不曾被挽留,佔央終於失望離開。
越慕言總覺得這個叫佔央的,讓她有種違和的感覺。他笑起來讓人覺得,是個憨厚的『性』子。但是等說上話後,她又覺得對方是個文弱的少年,可態度卻又透著股漫不經心。總之,給她的感覺挺奇怪的。很好,這小子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朝周尋招了招手,待人到了跟前,開口問道:“這個佔央,除了是六連寨大當家的兒子,還有別的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這一問,真是讓周尋的心情更復雜了,這位女公子的直覺當真敏銳。不過幾句不痛不癢的對話,就察覺出這個佔央不止是六連寨大當家之子這麼簡單。若女公子是公子的話,那主上就後繼有人了。想到這裡,他頓時有些可惜了起來。
“回女公子,據說這個佔央是六連寨大當家黃鳴最喜歡的兒子。”周尋開口道。
聽到這一句,越慕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重點。”要不是最喜歡的兒子,她爹帶上這個佔央,怎麼起到質子的作用。
周尋是有點怕女公子聽不明白,打算說的仔細點的,但是卻被嫌棄了。他清了清嗓子,微微有些尷尬的接著道:“這佔央本身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只是其母來歷特殊,才會得到黃鳴的喜愛。據說,其母是世家出身。”
世家出身,讓越慕言聽愣了。
就算是『亂』世裡,堂堂世家也不會願意和匪類結親。唯一的可能便是,佔央的母親是和家人走散,讓六連寨給撿了回去。或者乾脆就是被搶回去的,在『逼』迫之下才有了佔央。
周尋接下來的話,應證了她的猜想。
“那世家女不曾吐『露』姓氏,在強『逼』之下懷上了身孕,多次自裁不能成。”周尋很怕女公子會開口問他,是怎麼強『逼』的。還好沒有問,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頓了頓,他又接著道:“之後在黃鳴的伏小作低下,世家女的態度也軟化了些,最後把孩子生了下來。”
“只是有一次,黃鳴同他寨裡的弟兄們飲酒,言詞間洋洋自得,說世家女再高貴又如何,還不是乖乖給他生孩子,還有一些輕辱之言。這些卻讓那世家女聽了個正著,當下如遭雷劈,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屈辱,轉頭丟下還在襁褓中的孩自盡而亡。”
“死前留下血書,道還好她不曾透『露』姓氏,不然給家門抹上汙點,她再無顏面去見先輩。黃鳴得知後,是又氣又痛又悔,但是人都已經去了再無挽回之法。”
周尋沒說的是,多的是在戰『亂』中沒落的世家,女眷被搶奪,從前連提都沒有資格提起她們的人,讓她們成了從前口中下等人的妻妾,更有甚者被當做玩物。準唐王就很喜歡,將失了依仗的世家貴女,獎賞給手下立了戰功的將士。
聽說,這是最好的賞賜。
因這樣的舉動,甚少有世家願意投靠準唐王。大多數的世家,都是選擇了同樣世家出身的懷陸王,小部分的世家則投靠了他們的主上。
他最後道:“雖世家女已死,但是黃鳴仍然最喜她生的孩子,也就是佔央了。佔央沒有從父姓,黃鳴還想著找到那世家女的出身,讓佔央從母姓。”但是想也知道,那世家女就算還有家人尚在,也不會承認的。
越慕言嘆氣,怪不得佔央給她的感覺那麼的複雜,原來他本身就是一個很複雜的存在。自己的父親,是『逼』死生母的人,這種事真是想想都很苦『逼』啊。
那個黃鳴其實並沒有多喜歡那個世家女,只不過世家為貴,把那個世家女,當成是自己的一種資本罷了。老天保佑,她和她娘在萬忠等人的保護下,雖也吃了不少苦,但是至少沒有被人捉去,當做勝利品一樣的炫耀。
得知了佔央的苦『逼』身世,越慕言心軟的想,要不下次他再來,她還是對他好一點吧。就算有什麼小心思,在這裡他一個人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而且她就不信了,她會玩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畢竟她不好這一口,美人計對她沒有用!
正在此時,有一個黑甲士兵走過來,拱手道:“女公子,主上請女公子過去。”
“嗯,這就去。”越慕言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步就朝最大的篝火走去。她爹和心腹將士,就在那裡,而篝火上則架著一隻退『毛』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