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聞子墨是有意忘記的。
對於越秉言的身世,他覺得自己並不需要知道太多,讓他們自家人處理便好,他這個不必多言。
聞子墨以為,此事讓女公子言明即可。
於是這二人,都以為這事對方已經說了,弄的此時的越秉言,還完全不知道,陶詩語的存在。
非常不幸的是,越慕言的想法,和聞子墨一樣。從萬忠那裡,知道了她爹那個時候的慘況。於是她覺得,自己這個當女兒的,該給當老子的一點顏面,這事她最好當不知道。
讓他自己處理就好。
對於陶詩語的急切,她安撫的道:“你急什麼,我爹日理萬機忙的很,有空了自然會來問你。當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我爹若是個心胸狹窄的,你早就被弄死了。”
聞言,陶詩語一下沒了聲音。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總是被祖母不待見,原因就是長的太像大伯。她總是被祖母呵斥,便忍不住朝孃親哭訴,然後才知道,自己的祖母從前竟然並非正室。
不過是看世道『亂』了,無人會管別人的閒事,才能由一個妾室,依著孃家的幫襯,成了當家的主母。而之前的正室,留下的嫡長子,則在逃難的時候走丟了。
陶詩語並不笨,聽孃親那微妙的語氣,還有隱晦的神『色』,她就知道,根本不是走丟那麼簡單。
說不得,就是祖母做下了什麼,讓大伯‘走丟’了。也是因為這個,祖母才會這樣不待見她。
現在聽女公子這樣說,陶詩語一下反應過來,如果隴越王,當真就是自己那個被走丟的大伯,恐怕也不會願意見到自己這個便宜侄女。
這麼一想,陶詩語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要是真是如此,那就算見到可能是大伯的隴越王,他也不會幫她救弟弟的。
越慕言無奈的很,開口道:“哭什麼,你還是想開一點吧,在這裡我白養著你,又不曾為難你,也該知足了。”
至於救她弟弟的事,那是想都不要想。這個時候,她爹正是勢弱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為了仇家的血脈,而和有著強兵悍將的準唐王動干戈。
以她爹的『性』格,大概也不會為難陶詩語,說不定連見都不會見。畢竟一個小姑娘,見了又沒什麼用。
她爹,不是那種會和小孩子計較的人。
若是沒有什麼意外,大概就是養陶詩語幾年,等她長大了,給份不薄不厚的嫁妝,嫁出去就罷了。
“好好安心待著吧。”見小姑娘哭的鼻子都紅了,越慕言心軟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也軟了下來:“現在你出門,還不太安全。等過了一兩年,我就許你出入自由。”
希望這個小丫頭,長大長開以後,和她爹就不會這樣像了。不然她還是不能,讓她自己出門。
這麼像的臉,難保不會有人藉此做點什麼。
越慕言覺得自己開解的不錯,把事情都說清楚,陶詩語只要不笨,就該明白該怎麼做。
出來後,她朝等在外邊的辛平等人道:“不必把她關在屋子裡了,只要不出這宅子,其他的就必管的太嚴苛了。”
算是讓陶詩語的身份,由階下囚,轉成了寄居的客人。
見辛平應聲,越慕言掃了下他們的臉『色』,發現個個都是一臉氣『色』不足的樣子。她微微皺了下眉,心想反正也不差這點銀子,也讓人送些肉食這來,讓這些人補補好了。
人缺了身體的一部分,不好好養的話,恐怕會經常生病。這樣的人,可生不起病,多病一兩次,身體就會徹底敗壞了吧。
於是辛平等人,在送走女公子沒多久後,就有人上門送了不少葷腥的吃食,生熟皆有。還有一些『藥』材,皆是固本培元的補『藥』。
一問,只說是女公子的吩咐。
幾個大男人,在沙場上出生入死,受過多少傷,流出多少血,都不曾掉過眼淚。但是此時,卻因年幼女公子的關懷,一下子紅了眼眶。
被親人寒透了心的許橫,沉默了會後,慢慢的道:“若是女公子開口,要我的一條賤命,我立刻就雙手奉上。”
辛平張了張嘴,半晌後道:“以後,慢慢會好的。”不知道說什麼的他,想起了最初見到女公子時,她說的這句話。
一大堆的肉食,被送到了大營,眾人都知道,是女公子慷慨解囊,個個嘴裡都是好話。有那不知好歹的開口譏諷,說不過一些肉,就把你們給收買了,可真是沒出息。
言詞中,對女公子很是不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