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冬季,我們一列隊形走在山路上,四野環境枯敗,白雪染地。說是被俘獲,身上卻又貌似沒有枷鎖。路途中休息了一晚,又做了一個夢,夢中場景和此刻場景類似,但是當行走于山坡上的小道時,突然一個女大從佇列中衝出,藉著山坡上積厚的雪飛速的下滑,藉此擺脫大隊的壓制。夢醒,我只覺得這是夢境告訴了我應該如何逃跑,至於是否真有那麼個女性,全然未做考慮。
天色如何,判斷不出,但是視野非常清晰,前面出現了夢境中一模一樣的山坡,我知道機會來了。
縱身躍下的時候腦海裡居然想起的是夢境中的那個女大,“呵呵,果然只是告訴我如何擺脫”。只是這樣想著,身子剛剛貼近雪面還未開始向下滑行,背後又響起了一陣驚呼,接著身前便有重物落地進而飛速滑行的聲音。我還未從驚訝中緩過來,便只能藉著重力下滑的速度飛速跟著前方的人躲避山地中各種地形。前方的人穿著和夢境中一樣的衣服,滑著一模一樣的路線,不免感到一陣無奈——不出所料,暗諷一下自己的天真。
一絲疑惑閃過,笑了笑,“夢境何必當真呢”。
跟著她,滑過綿長的山脈區,很像滑雪,只是我們接觸雪面的工具是自己的身體。沿途的山下是紛亂的戰火,現在卻槍炮殆盡只剩硝煙了。這似乎是一片巨大的盆地,我們在巨型盆地的四周滑行,我邊跟著邊這樣想,“她到底是誰呢”。昨晚的夢境未給我答案,果然還是得現實的自己去找尋結果。
最終我們未曾下滑到最底端,只是遠遠的甩開了之前俘獲我們的大隊,她站在山崖邊靜靜地注視著下方的戰場,雖然已經息戰收兵了,但是滾滾的熱浪還是將她的髮絲捲動的飛舞起來,傍晚了,霞光如同切斷下方煙火的絲線鋪灑在我和她所站立的山崖這邊,“我得上去說點什麼”,
腦海裡剛這樣想著便已經抬腿向前了,餘光瞥見了山下的戰場,此刻近了一點了才發現戰場上有著許多巨大的、已經破損了的人形機械,以及眾多散落在地或被炮火擊中的巨大碎塊。“謝謝”,我看著她的側臉,然後等待了幾秒鐘便也將目光轉向下方的戰場。
從我的這個視角看過去未能達至戰場的邊際,不禁被深深的震撼。“不用謝啊,我們都是大人,懷揣著各自的任務,如今既然都出來了,那就此別過吧,有緣再見咯”,耳邊響起地鈴鐺一般地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看著她巧笑嫣然的樣子,便也輕鬆地笑了起來,“對,但還是得謝謝”,
說著伸出右手,勢作握手狀。她笑著看了我一陣,伸手與我相握。“謝謝”,我再次重複了一句,認真地說到,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放開了她的手然後取下了自己左手的靛藍色的戒指,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嘴中卻飛快的說著,
“這是我的一臺機甲,這邊戰火蔓延的很廣,脫離隊伍之後,憑我個人能力一定能走回去的,但是你一個女孩子肯定需要這個。”說罷指了指下面的戰場。她笑著點了點頭接下了這枚戒指,然後帶上了它,戒指很漂亮,彷彿它就屬於她,只是我彷彿失去了什麼記憶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對於自己口中的戒指中的機甲也只有片段模糊的印象。她回了一句謝謝,笑著說的,然後示意自己要走了,我點了點頭,笑著對她擺了擺手。她飛速的離開我的視野,無論是奔跑的速度還是跳躍的距離都不是我能想象到的,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心中不免疑惑,然後轉頭望向了下方的戰場,充斥著硝煙但卻未曾看到一個人影。無奈的搖了搖頭,朝著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說是追,應該也只是剛好方向相同罷了。這具身體裡的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很多時候都是這具身體的自行判斷。只是好像從躍下山崖時開始,我便改變了這具身體的一個軌跡,但又彷彿未曾改變,之後的許多事情,這具身體的本能依舊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而軌跡也彷彿只是從另一條固定的線轉移到了這一條固定的線罷了,之後的許多事情彷彿都是安排好的,也是我必須得經歷的。
看到這所學校的時候,我便很奇怪為什麼外面戰事緊張這兒還能穩定的上課,進入之後便明白了應該是有大隊對這所學校進行了武裝保護,而很巧合的是之前帶我離開的那個女孩也在這所學校,但貌似並不是學生,而是在這所軍隊中的擔任著什麼重要的職位。我在一棟樓頂靜靜的看著下方的一切,那枚戒指很顯眼,閃著冷冽的光芒,此刻被她戴在手指上,只是未曾注意是哪根手指,而軍隊對她的恭謹貌似都源於這枚戒指。我到底是誰?心中不免閃過沒有答案的疑問。
彷彿本身就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