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主,已經查清,少門主他,他已經離世!”
“離世?
呵呵,果然是死了啊!
想我披岬門始於先秦燕趙,代代英才輩出,名將如雨,不想如今卻落得如此境地,是蟄伏太久,以致世人都遺忘了麼?”
“……”
甲板中央,憑舷觀海,中年人神色清冷,目光銳利如刀。
不出所料,雷豹果然是死了!
那位天縱英才,耗費大量門派資源培養,也肩負著未來披岬門興衰重責的少門主,他就那樣悄無聲息、籍籍無名的埋骨在一個陌生的小城市。
恨,自然是有的!
對於雷豹之死,他談不上痛心。
這是武者的宿命,既然選擇踏上這條路,便早該料到會有這樣一天。
他恨的是,居然有人敢對披岬門不敬,居然有人膽敢毀滅披岬門未來的希望。
這才是真正不可饒恕的罪責,任山高水長,雖遠必誅!
只是身為門主,肩負著門派興衰之重任,此時此刻,他卻不能不分輕重。
十年!
十年了!
此處是馬里亞納群島海域,腳下,便是世界聞名的馬裡亞納海溝。
作為全球最深的海溝,馬裡亞納海溝平均深度在八千米以下,其最深處的海淵,更是高達萬米以上,連珠峰都要被淹沒。
就是這個地方,披岬門上一代門主,他的師尊龐盛大師一呆就是十年。
所在的深度是海面下三千五百米!
那是連抹香鯨都無法潛入的深海,那裡海水溫度幾乎為零,且沒有光,一片黑暗。
最可怖的是,那個深度的水壓極強,達到三百五十個大氣壓,用科學的換算方法,那是每平米三千五百噸的壓力,摺合巨力三百五十萬公斤。
地球上的修煉環境越發惡劣了,之所以去到那種死境,所為者,不過是為了增強體魄,更上一層樓。
只是這其中的兇險著實難以想象,饒是下去的是他心目中天人一般的師尊,他心裡依然沒底。
“十年!”
“十年了!”
“十年彈指一揮間,多少紅顏已老,又多少韶華白首,師尊,你真的還活著嗎?”
“若還活著,想必已經勘破入道,距離先天不遠了吧?”
“……”
以武入道不易,晉級先天更難。
縱觀華夏古武界,古往今來,入道宗師甚多,先天大宗師卻屈指可數。
尤其對於專修外家功夫的披甲門而言,想要破入道晉先天,難度之大,可謂是痴人說夢。
若非如此,師尊也不至於捨生忘死,孤身去到那黑暗冷寂的海下冰域。
而今十年已過,歸期將至,可說實話,他對於師尊能否或者歸來,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若活著,自然好!
那般險惡的環境,十年捶打磨練,錘鍊的不僅僅是身體,也是心境與意志。
如此,若能歸來,縱然不入先天,也必然不遠。
而一旦晉級先天,則必將踏足華夏古武之巔,屆時華夏古武界,四派三門雙宗一門,披甲門足以傲視群雄,比肩那流傳千古,獨一無二的唯一一門。
然而,若不能活著歸來……
沉默!
想起雷豹被確認死於嘉城一事,不由自主的,他心中又平添幾分陰霾。
便在他心中暗暗思量抑鬱百結之際,巨輪之下,三千五百米深的海底。
冷寂!
幽暗!
沒有光也沒有溫度的世界,一根粗大的鐵索自上方懸垂而下,而鐵索的末端,赫然是一個玄鐵鑄造重逾萬斤的方形鐵籠。
海底暗流徐徐而過,鐵籠之中,彷彿被囚禁多年的死囚一般,有人頭髮乾枯,形容枯槁。
這便是龐盛大師!
十年過去,衣衫早已在巨大的水壓和海水侵蝕之下粉碎,而今他光著申子,看那瘦骨嶙峋的模樣,赫然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具死去多年的骷髏骨架。
然而上天不負,他終究是沒有死!
分明已經到了燈枯油盡難以為繼的地步,某一刻,“咚”,彷彿晨鐘暮鼓敲響,突然間他睜開雙眼。
同一時間,“砰”,“砰”,“砰”,彷彿重新引入生機,原本已經趨於停止工作的心臟忽然又活了過來,越來越強壯,越跳越有力。
待某一刻意識迴歸,一股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