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鑼聲和高呼聲漸漸遠去,向更遠處的人傳遞訊息。
林天下意識看向床上的稻草人,眼睛輕輕一眯。
隨後將稻草人拆開,幾下扔進灶裡,伴隨著呼呼的火焰,很快就燃燒乾淨,順手還熬出一鍋粥,慢慢喝了起來。
待火焰變小,他又把草灰刨出來,撒在院牆下的花草根部,澆上一些水,再覆蓋一層土,這才慢悠悠出了家門。
一路上,遇到了一起去看熱鬧的村民。
他們看到林天,下意識盯住林天的臉,見他的臉恢復血色,走路也不打顫,一個個都放心許多。
“小天啊,身體恢復怎麼樣?”
“小天,今天精神多了,看來在家休養幾天還是有效果的。”
村民們向林天打招呼,林天也笑著回應。
“養了幾天,感覺好多了。”
“出了什麼事,還沒醒就聽見外面敲鑼通知,我趕緊喝點粥就跑出來了,通知什麼也沒聽清。”
有人接茬,“聽說黃世印死了,人就倒在自家門外。”
林天一臉難以置信,“不會吧,黃大叔才四十多歲,平時身體還好,怎麼就沒了呢?”
旁邊的大嬸一臉可惜,“這人吶就這樣,什麼都是天註定,說不定那天就沒了,可憐他無兒無女,沒個伴,要不是打更的路過,死了都沒人知道。”
前方一個大叔有一口沒一口的抽搭著旱菸,接過了話茬。
“老黃這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使得一把好力氣,前幾年我給他介紹隔壁村一個姑娘,他還看不上。”
“這人上了年紀,還不成家,早晚有這麼一天。”
人們你一口我一口說起黃世印的情況,林天也因此得知許多不為人知的資訊。
據說,黃世印是本村一個老鰥的遠房侄子,當時老鰥去世,黃世印過來給老鰥置辦後事,村裡人都說,是黃世印家那邊看上了老鰥遺產。
事實似乎證明了村民們的判斷,黃世印置辦後事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村裡住了下來,讓當時村裡不懷好意的人一陣失望。
期間,慢慢玩熟了,大家也接受了黃世印,只是黃世印十分神秘,也不種地,村民們詢問過,黃世印只說在城裡有貴人,有時候一個月出去一次就能賺不少。
村民們羨慕之餘,也偷偷去打聽過,可惜沒找到什麼痕跡,這也絕了他們截胡的心思。
一路交談,感覺沒過多久,就到了黃世印家附近,遠遠看到一群人圍成一圈議論紛紛。
林天跟著人群順利融入圍觀群眾,不著痕跡的擠到前方。
最吸引眼球的是一個躺在地上的中年人,路村長正主持大局,老醫生帶著手套,充當仵作,正在仔細檢查中年人的身體情況。
從周圍人的議論聲中,他知道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就是黃世印。
半晌,老醫生完成了檢查流程。
“死因已經確定,是真心痛。”
“沒有傷痕,沒有中毒跡象,沒有暗器痕跡。”
路村長皺起眉頭,“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老醫生想了想,便道:“死者鞋底有泥土,但土質和村裡的泥土吻合,手掌十分整潔,好像經常洗手,比許多婦人的手還乾淨。”
“但在虎口和掌心發現了老繭,和其他經常勞作的人老繭不同。”
老醫生點到即止,但路村長明白老醫生的意思。
他蹲下身,翻開黃世印的手掌一看。
果然,那是習武之人才有的老繭。
而且,看手掌蜷縮的習慣姿勢,以及手骨指節形狀,顯然有功夫在身。
黃世印是江湖中人!
老醫生站在旁邊,看著路村長的檢查,低聲道:“昨晚黃世印很可能出去做生意了。”
路村長動作一頓,淡淡道:“我找附近村民查過,昨晚黃世印家的燈一直沒有亮起,煙囪也沒有冒煙。”
“他早早就離家,半夜乃至黎明才返回。”
老醫生頷首,輕輕捋了捋鬍鬚。
“黃世印昨晚運動量定然極大,他雖然是真心痛,但沒有多少痛苦神情,似乎是猝死。”
“我只在一些急性真心痛的死者身上見過,而且,黃世印雖然強壯有力,但腎虛嚴重,是常行房事的症狀,還使用藥物,強行刺激。”
“我檢查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快被掏空了。”
路村長微微點頭,“習武之人,身強體健,斷不會鬧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