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星？我這次化身時間如此之長，原來是去了過去時空，還死在了裡面。”
他已經證實，他經歷的東西是真的，林娣林仁他們真的存在過，也存在過一個小林天。
“還好，他們長大了，沒夭折在那個時代。”
想起記憶中假小子一樣的林娣，喜歡叫哥哥的林仁，林天心中悵然。
這只是歷史，也已經是歷史，都過去了，好似黃粱一夢，卻又近在眼前。
調整好對兩小的感情，他總結自身的收穫。
有什麼比真實更真實的東西，大抵就是在真實中的感悟了吧。
那個時代灰暗的旋律，壓抑的社會色調，絕望的生存空間，迷茫的前路，頂層的張狂霸道，底層的無力求生，一切都清晰展現在他面前。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就不配過上好日子，就不配享受人生，就不配支配自己的命運，連活著的權利都沒有嗎？
四十萬年過去，一切好像又回到起點，他想起林娣說的話，古時的人一定像現在的人一樣，將美好的期望寄託在未來。
可未來的人，也像現代人一樣，將美好的未來，寄託在更遙遠的未來。
未來在想象中，是充滿希望的、美好的世界，殊不知眼下的時代，也曾是古人遐想中美好的未來。
幾千年、幾萬年、幾十萬年過去了，回望歷史，到底解決了多少問題？
亙古不變的主題，大概便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了。
時間的堆砌，歷史的厚重，撲面而來的歷史宿命，讓林天感到有些喘不過氣。
自古以來？多少年前才算古？
對一個四十多萬年曆史的文明，近四十萬年前的問題，算不算古？
一次次文明的躍遷，一次次科技的爆炸，這個問題，始終沒有得到解決。
反而因為歷史的證明，讓這個“事實”，變得越發無可辯駁，仿若真理。
林天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林天看到楊大郎遞給他的錦繡錢袋，還有聽到父母遭難時的恐懼，他一點拯救辦法都沒有，只能帶著弟弟妹妹逃亡。
底層的憋屈難受和卑微心酸，他嚐了個遍。
他最舒服的時候，是最後戰死的時候，他在反抗中盡力了，死得坦然。
那時候，天高地遠，沒什麼能束縛他，哪怕天王老子來殺他，他也敢反殺回去。
因為他知道，他必死無疑，他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什麼都不在乎了，什麼也不害怕了。
“沒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
“那種感覺，反抗所有限制和枷鎖，似是走向真我的過程之一。”
“我放棄了唯唯諾諾，放棄了生存，不再色厲膽薄、畏縮不前，是一次對‘曾經的我’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