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離開了錢老闆視線,他不知道錢老闆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奇怪。
這個市場中,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中年人,他們即將走向衰老,很清楚老人過得是什麼日子,他們會害怕,會想方設法讓自己未來好過一些。
做生意是最常見的手段,可以掙錢,償還自己的欠款,還可以變相增強自身能力,讓自己的未來充滿變數,讓限額時代降臨得晚一些,少過一些苦日子。
他不介意錢老闆他們掙錢,再怎麼掙,錢老闆他們也是負翁,依舊在泥濘中掙扎,他覺得能幫到錢老闆他們,也是不錯的。
這個世界生活久了,迷霧後的真相逐漸擺在他面前,讓他對這世界的情況也感到無力,只能力所能及做些小事。
就那些沒有未來的老人而言,養活這些老人並非多大的難題,特別是對年輕人來說,他們無限的額度,一人只需少揮霍一點,就足以簡單養活數千位老人。
但賬不是這麼算的,人都有‘自我’,憑什麼要背上這個包袱。
所有人都是從年輕時代過來的,現在這些孤獨的老人,也曾經年輕過,他們沒有贍養他們那個時代的老人,現在的年輕人也不會贍養這些曾經的年輕人。
“憑什麼做壞事的時候有他,分好處的時候也有他,什麼好事都讓他佔盡了,他算什麼東西。”
這個理由強大無比,無懈可擊,誰也反駁不了。
養老問題,已經無法解決,一些玩得瘋的,老了之後甚至不被孩子贍養,也被丟棄在外獨自求生。
這個傳統,近幾萬年都是如此。
林天對此不予置評,無限額度的時候,誰會想到被限額的痛苦,年輕的時候,誰會想到年老的艱難。
只有限額即將到來的中老年群體,才能感受到其中恐懼,才能稍微體會那些等死老人過的什麼生活。
走到大市場中,左拐右拐,他看到熟悉的手相攤顧大師,顧大師依舊靠在椅子上曬太陽,有人他就招呼一聲,沒人就一直躺。
林天沒有去找顧大師,顧大師對誰都是同樣說辭,讓人們堅信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有美好的明天。
他像個心理醫生,用他那特殊的身份,說著讓人們願意相信的話,安撫著一個個焦慮的靈魂。
林天來到古玩攤邊,這是他曾經發現的古玩老闆,不過這個古玩老闆很普通,不像諸天樓那個神神秘秘。
“林兄弟,今天又收到什麼老物件。”
古玩老闆姓莊,據說眼睛毒辣,能準確分辨出老物件的年代,還能看出老物件的意義,能最大程度將老物件的價值展現出來。
林天以往收到老人們贈送的東西,都會來莊老闆這裡出手。
“莊老闆,今天剛入手的,您給掌掌眼。”
莊老闆看林天抱著個盒子,心裡便明白林天的意圖,按理說,他應該是高興的,但和錢老闆一樣,和林天做生意久了,他也覺得不得勁。
特別是林天一直在幫助那些老人,莊老闆感覺再賺林天的錢,就是在賺黑心錢。
他接過林天手裡的盒子,沒有開啟,而是從攤子底下拿出一些書畫卷軸,鄭重的放到攤位上。
“林兄弟,以往你給我帶了不少好東西,今天,我也讓你飽飽眼福。”
莊老闆不知該怎麼撫平心中愧疚,便想到將自己的珍藏與林天分享。
對他們這些老頑主來說,分享收藏,就是關係好的證明。
林天興趣缺缺,“老莊啊,要是這收藏和攤位上的東西一樣,我可不浪費時間。”
莊老闆嘿嘿一笑,沒有多說。
攤位上的東西,懂的都懂,市場上,賣什麼都得是真的,只有賣古董的,必須是假的,也只有這個造假不違法。
“您看您說的,我還能拿那些玩意糊弄您?”
他將林天的盒子放下,然後將桌子上收拾出一片空曠,正兒八經的從自己收藏裡拿出一個卷軸,小心翼翼展開。
“林兄弟,這可是三十萬年前的古物,儲存到現在,那價值,不可估量。”
“您看看,這古樸的材質,悠久的氣息,能儲存這麼久,光這裡耗費的就不是小數目。”
林天眼神一凝,三十萬年前的東西。
看材質,確實是紙質,卷軸也是林天記憶中的模樣,隨著花捲逐漸展開,裡面是個仕女,以扇掩面,嬌羞不已。
莊老闆動作小心,一點點展開,那古色古香的宅子,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