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稱呼這件事情,洛燁霖沒有一點兒的尷尬,但安道平聽著對方的言語,卻總覺得心中有些彆扭。
他不止和洛燁霖的親人有關係,還是他妻子的弟弟……
若是旁人和皇家有了這麼密切的雙層聯絡,估計要喜悅得在夢中笑出來,可安道平卻是僵硬地張大了嘴,半晌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只能勉力笑笑:“王爺隨意稱呼我就好……若是王爺願意,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就叫我‘道平’便是。”
洛燁霖從善如流:“好啊,那本王就套個近乎,以後喚你作‘道平’了。”
“怎麼是王爺套近乎,明明是小生的榮幸。”安道平裝模作樣地伸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額角並未出現的汗珠。
“別說了。”安綰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急忙給安道平打圓場,“看道平手上拎著菜呢,再多待一會兒味道就不正了,你就別再纏著人家了。”
說著,她還不忘輕輕地用指頭戳了一下洛燁霖的額頭,眼角眉梢都縈繞著嬌媚。
洛燁霖心下一動,又靠到了安綰身邊,和她黏糊糊地說了幾句話。
而安道平懷揣著滿心的鬱悶,拱手向洛燁霖和安綰分別拜了拜,接著又有些不甘心地瞥了安綰好幾眼,然後才一步一頓地走出了緣聚閣。
等出了緣聚閣,讓冷風把他的腦袋吹得清醒一些後,安道平忍不住放慢腳步,思索起了安綰和洛燁霖的關係。
之前安綰一直在和他哭訴,說洛燁霖對她不好,更是有意無意地將一些傷痕展示給他,這樣他就會自然地覺得安綰的這些傷口肯定是和洛燁霖有關。
可如今卸去“覺得洛燁霖是個暴力狂,虐待安綰”的濾鏡之後,安道平再觀察著他們兩個之間的互動,只覺得處處都是自然流露出的甜蜜,看起來他們兩個更是沒有絲毫的不和諧,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郎情妾意”。
怪不得當初他當堂控訴洛燁霖家暴安綰的時候,周圍大臣們投來的目光會是那般的難以置信……估計他們根本就不覺得洛燁霖和安綰有矛盾,所以才會認為他的腦袋壞掉了吧?
想到這裡,安道平只覺嗓子有些沉悶,他又頓了頓,還是沒弄懂安綰為何要這麼暗示他。
最後實在不清楚這件事,安道平就直接把它拋到了腦後,快步回了安家的府邸,把手裡拎著的幾個大袋子扔給過來伺候的下人,讓廚房把這些菜再收拾收拾熱一下,然後端上餐桌。
吩咐完,安道平行到大堂,就見家裡人還在坐著,安李氏和安王氏在打毛衣,而他的父親和爺爺則在抽著煙聊天。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他們一致地將目光投過去,然後安李氏第一個站起來,快步走到安道平身邊。
“道平,站直了,把手臂伸開!”她命令安道平。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安道平還是乖乖地把隔壁抻開,低垂著眼神,注視著安李氏在她身邊走來走去的身影:“娘,怎麼了?”
“沒事兒,”安李氏皺了皺眉,伸手把安道平腰間的衣服往緊拉了一下,然後用手上的毛衣在他腰間比劃了一下,“娘看看你的身子,給你織一件毛衣。”
往年,安道平的衣服都是安李氏和安王氏一起親手做的,不過她們畢竟是鄉村的婦人,對於京都的時尚不太瞭解,做出的衣服都帶著一股農村人自以為精神的土氣。
在安道平到了京都後,公主府有專門的師傅為他量體裁衣,所以安道平再也沒想過做衣服的事情。
可現在看到安李氏和安王氏在慈愛地看著他,打算為他做一套衣服,安道平心中有些感動,便沒有推拒,而是給出了自己的要求:“娘,你給你做一身深顏色的衣服吧,不用別的花紋,深色就行。”
怕安李氏以為自己是在嫌棄他,安道平還不忘在後面補充一句:“主要是我現在在京都,經常遇到達官貴人,穿衣服的花紋很有講究,連我都沒弄懂……所以我把衣服給專門的師傅看一下,讓他們幫忙繡一下花紋。”
聽到安道平的解釋,安李氏的面色瞬間明亮了起來,她笑著搖頭:“是啊,孃的確是不懂那些場面的東西,道平你就讓專門的大師傅給你弄吧,要是不小心做錯了,娘還不好意思……”
“嗯。”安道平點點頭,在母親的命令下連著轉了好幾圈,總算是讓安李氏把資料記錄了下來。
都量完之後,安李氏有些擔心地上下看了安道平一會兒:“道平,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去年你可沒這麼瘦啊。”一直把安道平的身體資料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