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緣聚閣的是洛燁霖。
聽小廝說安王氏又來鬧事,洛燁霖死死地皺著眉頭,只覺得安綰的孃家就像是一群貪得無厭的臭蟲一樣,費盡心思想要榨取乾淨安綰的每一點血肉,藉此來供養他們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
他長出了一口氣,揮手讓欲言又止的下人退下去,然後快步行到緣聚閣前面,望向正坐在地上的安王氏。
“你剛走,怎麼又回來了?”他皺起眉頭,有些疑惑地發問,“是你心情好了,所以想要帶著全家一起赴死,是嗎?”
大概半個時辰之前,洛燁霖說這句話的時候,圍觀的人群還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陣嘲諷的笑聲。
可現在,他們都狠狠地瞪著洛燁霖,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感覺發生了一些他不清楚的變故,洛燁霖有些鬱燥地瞥了一下嘴,然後望向安王氏:“你究竟怎麼了?”
注意到周圍人都站到了她這邊,安王氏心下得意,於是老爺子得了中風的傷懷也被一掃而去,她美滋滋地昂起腦袋,語氣活像是奸妃:“剛才你的這番話把我家當家的氣得直接躺到了床上,我來找你要個說法!”
這是……安道平的爺爺突然被氣病了?
洛燁霖頓了頓,沒有繼續強硬下去,而是追問了一句:“我剛把話說完,他怎麼可能立刻就知道?難道你把這話複述給她聽了?”
安王氏絕不會承認自己做了這種事情,所以她飛快地搖晃腦袋,語氣帶了幾分莫可名狀的慌張:“我才沒有!就是你說的話傳到了當家的耳朵邊,他聽你這麼咒罵我們家,就直接氣得病倒了!”
“原來如此。”洛燁霖並未像安王氏以為的那樣,神色慌張地狡辯,而是頂著大眾譴責的目光,仍然淡定地點了點頭,“你們可找了大夫?雖然中風很難恢復,但多加調養,情況還是會好起來的。”
洛燁霖的皇家氣場太過強大,安王氏被他的語氣影響,連著頓首。
但她很快發現自己受了洛燁霖的影響,於是猛地揮了一下手:“你別胡亂叉開話題!我就是問你,你把當家的氣病了,要怎麼辦!”
“來人,給老人家準備個椅子。”洛燁霖回首叫下人給安王氏搬來了一個椅子,然後在安王氏志得意滿坐在上面的時候,淡淡地開口,“要不,我們去安家看看具體情況吧。”
圍觀的人都想目擊第一現場,所以很是激動地表示同意。
而安王氏卻尖聲反對:“不行!老爺子剛躺下休息,又來了這麼多人,你們是想要把他氣死嗎?”
洛燁霖輕微地皺了皺眉,然後嘆了一聲:“這樣吧,你既然說是本王把老爺子氣到了,那本王就隨你去看望一下他,要是真的是聽了本王的話,才出了意外,本王就直接賠禮道歉,更是在本王和安綰大婚的時候請你們前來,當場給你們磕頭,如何?”
在之前,洛燁霖可是咬牙切齒地不讓安家人來打擾他和安綰的。
很多人都看到了洛燁霖對於大婚的重視,所以聽到洛燁霖竟然敢於用這件事做賭注,心下都是一驚,開始懷疑起了安王氏的話。
雖然有些心虛,但見大家都讓她同意,安王氏也不想輸了氣勢,於是直接狠狠地一咬牙,點頭應允:“好!”
實在不行,她就囑咐家裡人都不準胡亂說話,還能借此訛詐洛燁霖一筆,順便給安綰抹黑名聲……想到這裡,安王氏心裡美滋滋的,竟然覺得洛燁霖的這個請求根本就不算是刁難了,根本就是對她的幫助啊。
只是安王氏因為一直生活在小村莊,所以心中只有家裡的那幾口人,忘記了安家的眾多奴僕。
所以在看到洛燁霖連著拎了幾個奴僕出來,一一嚴厲敲打,最後把真實情況都問出來的時候,安王氏的手腳冰涼,腿軟得彷彿麵條,要不是身後有一張桌子,她都有可能直接滑到地面上。
洛萱這時還沒離開,看洛燁霖這麼在她面前作威作福,表情是難以言表的尷尬。
安道平也不好意思多看,就乾脆湊到洛萱身邊,兩個人假裝對不遠處的一個小盆栽感興趣,聊起了公主府書架的形狀。
等到差不多把事情弄清楚,洛燁霖似笑非笑地望向安王氏,卻只看到了滿頭大汗的一個老太太。
“本王看在綰兒的面子上,不願意懲罰你們,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你們的作為,可你們實在是太囂張了。”洛燁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既然你們如此囂張,本王自然不能再任由你們胡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端出了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