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白了。”跟在轎子旁邊的下人恭謹地點了點頭,彎腰鞠了一躬,然後直起身子,揚聲招呼轎伕們繼續往裡面走。
同時,他還不忘大聲讓排隊的人讓路:“公主找安姑娘有事,還望大家讓一下,千萬不要耽擱公主的時間。”
公主有什麼可以耽擱的時間?又不需要上朝,更不用擔心別的事情,只要每日在公主府好吃好喝地待著就行。
許多人在心中都是如此吐槽的,可表面上他們還是集體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整整齊齊地給洛萱讓了路。
轎子抬著偌大的轎子,晃晃悠悠地從人群中行過,最終停在安綰面前。
安綰正在垂頭收拾手上的東西,卻忽然感覺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她驚訝地抬起頭來,就見有一架轎子直接落在窗前,豪奢的模樣迷了她的眼,讓她一時間有些茫然。
過了一會兒,她才將目光從轎子底端挪上去,放到坐在轎子上的女子臉上。
是洛萱。
安綰垂下眼眸,心中有了成算,對於洛萱前來的目的已經有了想法,可還是假做什麼都不知道,急忙跑出這裡,跪在地上:“小女子見過公主。”
洛萱高高在上地從上至下瞥了安綰好幾眼,然後才施捨一般地把腦袋抬起來,輕飄飄從嘴裡吐出三個字:“起來吧。”
“多謝公主。”安綰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
看洛萱這幅氣勢洶洶的模樣,在附近的所有食客都有些好奇。
他們議論紛紛,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洛萱看起來好似是前來挑釁的一般。
不過很快有幾個比較瞭解情況的書生小聲普及情況:“駙馬總來安姑娘這裡買東西,今天竟來了兩趟,估計這件事是被公主聽說了,所以她生氣了,想要前來質問吧。”
這句話一說出去,大家就都心領神會地“啊”了一聲。
安綰生得如此貌美,安道平又只是普通的男子,怎麼可能對安綰沒有什麼想法?
可這麼看來,安綰就是得了一場無妄之災啊。
有人上前一步,想要幫安綰解釋一句,可看著這些魁梧的轎伕,對美人的傾慕還是被對自身安全的擔憂壓制住,於是又慌忙退後了一句,重新隱沒在人群中,一言不發地圍觀。
在轎伕和下人的攙扶下走下轎子,洛萱緩慢地行到安綰面前。
她低頭看了一下安綰身上穿著的簡陋衣衫,又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的華美衣衫,心頭的憤懣和不甘總算是消泯了些許。
於是她昂起頭顱,命令道:“抬起頭來。”
對於公主的命令,安綰不敢不遵從,所以她乖巧地抬起頭來。
……洛萱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心瞬間煙消雲散。
無他,只因為安綰太美了。
這種美已經超脫了凡俗的界定,就算是洛萱再如何精心準備衣飾。再如何畫眉塗黛,也只能勉強在安綰面前少失去那麼幾分顏色而已。
不過是星子的亮度大小不同而已。
安綰不施粉黛,衣著簡樸,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卻好似一株空谷幽蘭盛放,清幽的香味讓所有人都心曠神怡,忍不住屏住呼吸多加觀賞。
這麼一比較,洛萱就有些過於惡俗了。
看起來洛萱也發現了自己的這麼問題,眼神中帶了幾分不爽,沒有了多和安綰聊一會兒的心情,直接憑藉著二人目前的身份差距,冷硬地下令:“安姑娘,本宮聽說你最近和駙馬聊得很開心?”
這句話過於直白了。
安綰輕輕皺了皺眉,然後解釋:“公主何出此言?小女子怎敢對駙馬有什麼圖謀,只是和駙馬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多說幾句話而已,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不當的言論,還請公主明鑑。”
安道平白日一直在書館待著,晚上按時回到公主府,肯定是沒有和安綰做過什麼的,洛萱對此很是確定。
但只要想到安道平整日都想著安綰,她就覺得心裡極其的不舒服。
若是安道平心心念唸的是一個根本比不上洛萱的女子,雖然她心頭依然會不舒服,會有些疑惑地想著“他為何會看上這種女子”,但洛萱肯定能夠裝模作樣地做出大方的模樣,甚至還能和這個女子姐妹情深地說上幾句,和她多待一會兒,讓她親身感受到二者各方面的差距,主動退出。
但按照她的想法,和安綰站在一起,洛萱卻絲毫沒有戰勝對手的快感。
她只覺得自己方方面面都比不得安綰,不像安綰這般美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