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或許是安綰生得太好看,這個平日裡經常被村人評價“善妒”的婦人,在此時,面對著安綰的容顏,竟連稍微說一句重話的想法都不肯有。
農夫也明白妻子的性子,所以在放置殺豬的刀具,走過廳堂的時候,特別側頭給她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別鬧脾氣。
妻子凝視著農夫的眼眸,難得俏皮地回了他一個眨眼。
不過農夫可無法僅從女子的一個小動作裡就看出她的心情,所以看到妻子居然沒有發脾氣或者瞪眼,他心頭一陣鼓擂,只恐妻子其實已經生氣,但是怒極反笑,所以才做出這樣友善的姿態。
因此,在妻子去廚房幫安綰燒茶水的時候,農夫趕忙放下手中的活,小跑到妻子身邊,有些緊張地詢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這句話來得莫名其妙,妻子有些疑惑地蹙眉,隨後反問道:“我沒有啊,你怎麼突然這麼想?”
“你……”農夫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於是在遲疑了一小會兒後,直白開口,“你往常都喜歡使小性子,我怕你對安姑娘也是如此……安姑娘看著是個比我們還小的姑娘,實際上她可是未來的王妃,手裡更是有好幾家大飯店,不是我們這種人敢惹的!”
這番對安綰的介紹成功讓妻子瞠目結舌。
她不清楚安綰的身份,所以只以為對方是個大小姐,卻怎麼也想不到安綰竟然是王妃!
妻子本就沒有給安綰臉色看的心思,現在被農夫這麼一提醒,心頭的情緒更是蕩然無存,只餘下緊張和敬畏。
緊繃著神經的她輕輕嚥了一口唾沫,向農夫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根本沒想過做什麼事,畢竟這姑娘和我們本就不是一類人,你就算是想高攀,人家也看不上你……我還想那麼多幹嘛?”
在笑了一聲後,妻子揮了揮手,讓農夫趕快回到院子裡幫忙幹活,她要把沏好的茶水端給安綰了。
正廳裡,農夫和妻子的女兒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小小的身軀和碩大的椅子顯得很不搭,但又有種反差而來的可愛。
小孩子不像大人,整日為了生存而不停勞作,以致面板皸裂乾枯,好像永遠也灌不進水的泥塘。
他們依舊白嫩可愛,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還沒有世界的混濁,乾淨澄澈得彷彿夜晚的璀璨星空。
她正好奇地打量著安綰,在大概半刻鐘後,突然清脆地開口:“姐姐,你是不是就是孃親給我說的‘仙女’啊?”
在小女孩發聲的前一瞬間,妻子正好走到門邊。
聽到小女兒出聲說話,妻子害怕還不懂人情世故的她說出冒犯安綰的話,一瞬間手腳冰涼,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奔跑進去,狠狠地抱住女兒的腦袋,捂住她的嘴。
但她還是強制著自己把心內瘋狂湧出的母性按壓下去,轉而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女孩的嗓音清晰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以為一個孩子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語,卻未曾想她這個平日裡有些木訥的女兒,竟然會在此時如此誠懇又勇敢地講出了這樣一句話。
原本還在半空中懸掛著的心臟一瞬間落了地,妻子長舒了一口氣,把姿勢和神態都擺好,裝作剛剛走進來。
對於孩童天真的誇讚,安綰很是受用,直接笑出聲來,更是向身邊的侍從誇獎:“這個小姑娘看著就玉雪可愛,沒料到也是如此聰明伶俐,真是讓人不喜歡都不行。”
妻子慌忙上前幾步,把女兒從椅子上抱下來,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安綰:“讓安姑娘見笑了。”
說罷,妻子回身叮囑女兒:“出去找你爹,看看他是怎麼殺豬的。”
小女兒覺得安綰好看,所以忍不住反覆盯著她。
可她雖然想一直望著安綰,但也清楚應該聽從母親的話,所以只能不是很情願地轉身離開正堂,去找尋她的父親。
看到小女兒過來,農夫急忙停下手上的工作,一把將小女孩抱起來,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擦了擦手,回身繼續去收拾已經被宰殺完畢的豬,同時興高采烈地開口:“乖女兒,一會兒吃豬肉,高興嗎?”
農村人一般只有逢年過節才能過上大魚大肉的生活,平時很難大快朵頤。
已經很懂事的小女孩歪頭思索了一小會兒,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回應農夫的提問:“高興。”
在把豬肉按不同的結構剁開之後,他們商量了一下,讓手藝最好的那位去切一塊豬肉,給安綰炒一道菜。
去廚房之前,他們去問了安綰。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