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綰和洛燁霖收拾起身,想要去山頂遊玩一番。
想到山頂的白雪皚皚,安綰特意找人弄了一個暖手爐,打算到山頂的時候就點燃暖手爐,再把一些事先做好的吃食放在上面熱一熱,直接在山頂來個野餐。
宋堅和宋琴也準備好了東西,但他們卻遇到了一個難題:
李秀珍該怎麼處理。
怎麼說李秀珍也是他們的妻子和母親,直接把她不管不顧地一個人扔下,他們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帶著她一起爬山,她的體力好像又負擔不起。
想到這裡,宋琴和宋堅都有些為難。
他們面上的難色很輕易地被安綰察覺到:“琴兒,宋大哥,你們兩個可是有什麼難心事?實在理不清楚的話,可以和我們聊一聊,或許能幫上你們呢。”安綰柔聲開口,洛燁霖也在一旁做出隱約擔憂的表情。
既然安綰都這麼問了,宋堅也只能苦笑一聲,直接將疑難托盤而出:“我們發愁的是琴兒的娘……她剛從王家回來,整個人都有點兒怪,我們很擔心她,可又不能帶她去爬山,因為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宋堅剛這麼說完,就聽拐角處傳來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我如何吃不消了?我可沒說過,我的身體倍兒棒,來回爬幾次山都沒事兒。”
伴隨著這道聲音,李秀珍的身影逐漸出現。
之前見到李秀珍的時候,她穿著王家的下人服飾,模樣蒼白老邁,就像是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霜雨雪,快要被徹底打垮的老樹。
而如今再望去,她換了一身精緻的衣服,還畫了妝,雖然配色不是很好,可看起來卻更像是一位貴婦人了。
……更何況,她在走過來的一路上,都高昂著腦袋,生怕別人看不到她頭頂別的大金簪。
沒想到李秀珍突然出現,宋堅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起身去攙扶她:“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好,就別逞強了。”
李秀珍小心地偏頭,瞥了洛燁霖一眼。
在宋琴和宋堅帶她去做衣服的時候,她和成衣店的老闆聊了好一會兒。
她不止知道了她全身上下的這一套衣服差不多是他們家以前半年的生活費,更知道了好多更加昂貴的布料。
因為宋琴和宋堅為李秀珍訂做了整整十幾套的衣服,更是大手筆地直接付清所有錢,老闆對於李秀珍一直都是笑臉相迎,只要她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都毫不猶豫地滿足。
當時李秀珍好奇地詢問,他們店裡最好的布料是什麼樣子的。
見李秀珍似乎是有看一看的想法,老闆以為她想買,便趕快走進庫房,拿了一小塊布料出來,展示給李秀珍看:“大娘你看,這是我們店裡最好的布料,就算只有一小塊,你也肯定能看出來,它特別好看,摸起來也舒服。”
老闆拿出來的這一塊就是為了顧客撫摸觀賞的,因此他直接把布料遞到了李秀珍面前,讓她試一試。
想到這個布料的價錢,李秀珍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緩緩地將手掌覆到了布料上。
……真舒服。
也不知道是布料的觸感真的很好,還是李秀珍因為布料的價錢,心下起了波瀾,她撫摸著這一小塊布料,只覺得就像在摸軟綿綿的白雲一樣,舒服得要上天。
把這一小塊布料珍重地放到小盒子裡後,老闆普及知識:“這種布料,大戶人家做來,都只能在節日穿……也就只有皇家人有這個能力,把它當做平常的衣服穿戴。”
想到這裡,李秀珍又注意看了一眼洛燁霖穿的衣服,感覺和昨天看到的那個布料差不多。
皇家人真是有錢有勢,要是能和皇家搭上親戚關係,以後的生活也就無憂無慮了吧。
下定了決心,李秀珍急忙反駁宋堅的勸說:“我好不容易見到了我的女兒,當然要和她一起走……你不用擔心我,在王家我每天洗三盆衣服,不也照樣活著嗎?”
李秀珍一抬出在王家的悲慘遭遇,宋堅就下意識地住了嘴,不好意思再和李秀珍爭辯。
在他看來,李秀珍去王家是咎由自取,可他還是疼惜李秀珍的遭遇,每當說到這裡,就會不自覺地退後一步。
一直在圍觀的洛燁霖終於打了圓場:“既然她想跟著去爬山,身體又不行,那就給她叫個轎子,派十幾個車伕,換著來,把她抬上山再抬下來。”
到時候,李秀珍一直在轎子裡待著,和在外面的他們隔著遠遠的距離,也打擾不到他們。
其他幾個人也明白了洛燁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