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必擔心。”
說罷,她將目光繼續落在梳妝檯上,認真地翻找著上面的東西。
只是她反反覆覆翻找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她印象中的那個口脂。
“難道真的是……”柳明溪的眼神有些恍惚。
她把桌面上的東西一個個撤下來,全部檢查一遍。
從柳母的角度望去,柳明溪憋著嘴,已經要哭出來了。
“明溪,你這是怎麼了?”柳母著急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跑到柳明溪身邊,側著腦袋看她的臉。
“沒什麼……”柳明溪突然明白了一切,面上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些許感傷的顏色:“我只是……好像知道是誰害了我。”
“是……”柳母想起柳明溪剛才說過的話,於是試探性地開口詢問:“是安公子?”
柳明溪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真沒想到,我們柳家對他這麼好,居然還如此謀害你,”找到了幕後真兇,柳母的火氣便不由自主地竄了上來,回身就要去找柳父和洛耀:“我去把這件事和你父親還有陛下都說一聲,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賊人抓回來千刀萬剮。”
眼看著柳母毫不猶豫地向門外走去,柳明溪忽然回過神來,急忙一把捉住了柳母的衣袖,勸告她:“母親,千萬不要衝動。”
對於柳明溪的勸說,柳母像是一個壓抑不住火氣的年輕人一樣,咬著牙詢問:“明溪,我把這件事告訴陛下,陛下一定會幫你找回場子,有什麼不好的?”
看到母親的模樣,柳明溪有些感動,但依然維持著理智:“母親,安地雖然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胡人男子,可實際上他的身份很高……他是胡族的皇子,可不是一般人物。”
“皇子?”柳明溪的補充交代直接讓柳母呆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言語。
不管柳母是從什麼方向思考問題,“胡族的皇子”都是不能被隨意算計和欺侮的一個存在。
“對,”柳明溪的語氣有些沉重:“他平日不怎麼宣揚這個身份,所以我也是意外知曉的……既然他是胡族的皇子,那他只要一口咬定,說說他沒有做這件事,我們就根本管不了他。”
“那……就這麼讓他逍遙法外嗎?”柳母急得一直在原地轉圈:“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啊,他都把你欺負成這樣了……”
柳明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斑駁,就算柳母顧及她的心情,沒有把同床共枕的那個男人的身份告知於她,柳明溪也能猜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人物。
八成是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醜男吧。
心裡有了成算,柳明溪也就不再暗自神傷,而是在和柳母商議過後,儘量將傷害最小化,並用這種可憐博得一些關懷。
洛燁霖和安綰一起趴在房簷上,看著柳明溪在洗漱完畢後,特意將臉頰抹得蒼白,接著梨花帶雨地去找尋洛耀。
“估計安地沒想到柳明溪沒有他想的那麼脆弱吧?”洛燁霖在面上帶了幾分笑意,扭頭望向安綰。
他明白,安綰其實不希望柳明溪得到安地徹骨銘心的懲罰,畢竟從安綰的角度來看,柳明溪也並未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大錯事,小懲大誡便好。
因此,看柳明溪的狀態還算不錯,洛燁霖鬆了一口氣。
安綰跟著笑了一下:“柳明溪本來也不是耽於男色的人,安地和你雖然都有一副好顏色,可一時沉迷自然可以,久了,還是要看這個人的性情的。”
“哦?”洛燁霖挑了挑眉頭,帶著安綰往洛耀所在的方向行去,同時不忘發問:“既然如此,那在你心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值得你託付?”
在路上顛簸的時候,安綰不敢隨意開口,怕打擾了洛燁霖的心緒,讓兩個人都不安穩。
不過在到了目的地,洛燁霖輕飄飄地將安綰放到房簷上後,安綰終於敢小聲開口:“你在我心中,既是小懦夫,也是大英雄。”
這句情話有些曲折離奇,讓洛燁霖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若是說這句話的人不是安綰而是別人,估計在聽到“懦夫”二字的時候,洛燁霖就要直接張口罵出來了。
不過現在他明瞭了這句話的意思和裡面的親暱,也就笑嘻嘻地湊過去,親了一下安綰的側臉:“那我就永遠做你的小懦夫和大英雄,如何?”
“當然可以。”安綰欣然應允。
他們兩個在外面卿卿我我,卻忽然聽見屋裡傳來一陣壓抑著的哭聲。
這聲音,應該是柳明溪的?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