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跟胡風一起。楊芳接受不了這事實。她一路上自嘲自己,還影響了辦公室的表現。她到茶水間倒茶時,手沒拿茶杯,碎了。打掃水杯碎片,左手割傷。撞到了飲水器,沸水倒出來,她給燙到右手,又本能反應退步,腳絆到掃帚,摔倒。她的額頭磕出血。過了一會兒,她的胃又痛了。她痛得直打哆嗦。急找到雷尼替丁,卻又給熱水燙到舌頭。看來,她是倒黴透頂了。
原來,自己的戀人給妹妹撬走了。至於,兩人相遇相知相愛的全過程,她沒興趣知道。她不想再糾結這愛情。她覺得這很晦氣,很諷刺。她要重振旗鼓,她坐在辦公桌上,握緊拳頭給自己鼓了鼓氣,只是她卻一下子就洩氣了。她見到兩位警察出了電梯,迎面而來。她想起周鑫的死。她跟其中一個警察對了一眼。她瞧見了犀利不怒而威的眼神。她感覺很不友善。自己就跟他仇人一樣。他要一口吃我。
她能預見這兩個警察是衝自己來的。她雙手來回搓擦。她見兩個警察進了張涵的辦公室,她有很壞預感。不久,當張涵辦公室的門開啟時,就是她要離開辦公室,進看守所的時候了。她雙手緊握,直直盯著那門。她打算去瞧瞧。她默默起身,慢慢走過去。一陣冷風直直吹來,她的頭髮一下子就亂了。她看了看沒關上的視窗,心情很糟糕。正是連喝水都會噎死的倒黴的日子,什麼都跟我作對。她再進一步,又發現頭頂的天花板搖晃。好險,她躲得快,不然還真的給砸到。她踮起腳探頭小望,怕同事過問。她見到張涵的口型,把自己的名字唸了一遍,她心都涼了半截,她判定裡面談話中涉及自己的名字。她的手心直冒冷汗。她慢慢走過張總辦公室,距離太遠,玻璃又隔音效果好,她很沮喪。只是,她還是看了一名滿臉麻子的警察從公文包拿出一個塑膠袋。她睜得燈籠一樣大的眼睛,眼珠子都要掉出了般,她見到了那隻不倒翁。她父親送給她的。沒想到這就是我的結局。
她雙腳發怵,艱難走過張涵辦公室,直奔洗手間。她開水龍頭,雙手捧水,拼命往臉上倒。她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她看著雪白的LED燈,鏡子前臉容慘白的自己,她發現自己的模樣就跟泡在東江河裡三天三夜才給打撈起來的屍體般。她害怕。她害怕一輩子就沒了。她害怕一個月後,報紙就會印著行刑的通告。她想過逃,但逃哪裡去?她認命了。等著冰冷的手銬成為自己的獨特手鐲。她覺得趙曼也不會來陪她最後一程。電椅,一個人面對。她知道周鑫的死真的有蹊蹺。周鑫臨死之前幾日,她隱約感覺周鑫不妥。周鑫藏有秘密。但周鑫真的沒告訴她,什麼秘密。但目前來看,她給一股力量盯上了。這股力量害怕周鑫藏的秘密。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不想摻和,就想安安穩穩按時領薪水,供養家人,僅此而已。但,她覺得她逃不了了。
她如困獸一般,在洗手間胡思亂想。她正要虛脫時,敲門聲來了。她強作鎮定,回看。該來的還是來了。滿臉麻子的警察開腔了。
“請問你是楊芳女士嗎?”
楊芳沒回答,木訥點頭。
“請跟我們走一趟。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每說的一句話都成為呈堂證供。”
楊芳雙腳都支撐不住了。她無法預感這一天的到來。她的鼻尖恰逢適宜又冒出臭水溝的味道。看來,她很快就會擺脫這味道了。不出意外,一個月後,她就會坐上電椅。或許在坐在電椅那刻會再出現臭水溝的味道,但之後就不會再有了。
這刻,她有強烈的求生慾望。但,她已戴上了手銬,感受著刺骨的鐵冷。
到了警局,楊芳給帶進一個房間。她覺得房間很奇怪。
“進去,給我老實點。”
楊芳給滿臉麻子的警察推了下,差點摔跤。她回看了一眼,見著滿臉麻子的警察露出猙獰的面目。
“今晚,你把事情好好交代了。配合點。”
“這房間真不錯,挺暖的。”
她故作鎮定。她有個警察朋友,跟她講過這可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地兒。她認真看著,後背發涼。房間四周都是肉色的軟包,軟綿綿的,給人莫名的寒意。這裡沒窗戶,角落天花板處有一抽風機,唯一能接觸到陽光和溫暖的地方。她打了一個冷顫。
“心理素質不錯。看來是個難啃的骨頭。”
她看見一扇鐵製的防盜牆焊在離房門三分之一處和一道敞開的鐵製門。她又給滿臉麻子的警察推了一把,她來不及反應,臉磕傷到鐵欄上。
“我可不是請你吃飯喝酒的。”
房間中間有一張鐵凳子。鐵凳子焊死在地上。她才緩過神,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