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芳急奔回家。房子絕大部分都燒成黑炭色。她一進房門,便大咳一聲。她給燒焦味辣得嘔吐起來。門窗都成了火燒棍,沙發露出烏黑的彈簧,玻璃杯碎片遍佈在地上,還有那把水果刀,只有鐵製部分了。她幾番嘔吐,但她還是拼命翻找,手又拼命抓拿燒焦物,又時不時縮回來。她每翻開一件東西,臉色都驚愕一下。她害怕翻找楊名的物件來,特別是屍體。她邊找邊哭。胡風見楊芳沒頭沒腦找,心裡卻很愧疚。他騙了楊芳。他覺得騙她也是出於好心。他看不起那灘爛泥。當然,他也害怕找到有關噩耗的資訊來。他不想楊芳傷心。他對楊芳有愛。只是,人人求自保的社會里,誰不自保呢?
“你這個害人精。”
“沒那麼容易死的。我覺得。他命硬著。”
“楊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填命。”
“他要是能死,我就不姓胡。”
胡風很確定的姿態。楊芳卻不相信,覺得事情已發展到最壞了。
“都怪我,要是我留在這裡,他,他。。。。。”
“他沒那麼容易死。人家還要還債呢!”
楊芳對還債沒一絲興趣。她只想打聽到弟弟的下落。
“你也知道,那灘爛泥。。。。。”
“請注意你的言辭。”
“你弟弟不在醫院,也不在這裡。他又去風流快活了。”
“是不是你藏起他?”
楊芳瞪大眼睛,盯著說風涼話的胡風。胡風急急退了兩步,彷彿害怕似的。她再次質問。
胡風沒應答,轉回了鎮定狀態。他緩緩笑了笑。
“對了。這才是女強人該有的姿態。”
“女強人?”
“還是想想你怎麼逃命吧。”
“我的命都快沒了。逃無可逃。”
“剛剛我媽已跟我說得很明白。楊名找不到,從此她就算沒生我這個女兒。”
楊芳一屁股坐在烏黑的地板,垂頭喪氣。她突然又站起來。
“是不是你設計的?”
“別一驚一乍的。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為取悅老人家,故意搞這場大龍鳳。”
“這可是縱火罪,要坐牢的。”
“或許你該想想這場火是否故意?”
楊芳不明白什麼意思,只是覺得胡風心裡藏著什麼秘密。之後,她想方設法套他的話都無濟於事。她打算報警。卻又覺得楊名會處於更危險的局面。雖然她不知道楊名身在何方,是否被挾持或綁架,或者哪天會在哪條臭湖見到他的屍首。
繼續找,沒任何意義。她於是打算回公司。她覺得上天不會冤枉好人的。何況僅僅是胡風的一面之詞。在胡風百般阻擾下,她還是回公司了。
辦公室裡,噤如寒蟬,除了腳步聲,就是寒風鑽進玻璃縫的嗤嗤聲。她習慣了。她覺得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陳玫不在辦公桌。還有胡風剛剛就在眼前,此時也不見蹤影了。她到茶水間倒茶時,見到陳玫。她看到陳玫對她從未有過的微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沒在意,直到胡風也出現了。她才發現事情不對。她們倆定是知道什麼事。又不想讓我知道。她抓住胡風,拉到曼生大廈的樓頂。
“你跟心機女好上了?”楊芳開門見山。
“呸,呸。”
“兩人,茶水間。”
“湊巧碰上。”
“心機女,你可要小心。”
“算了。沒時間跟你瞎掰。”
“你一個電話,我一個趕回來,後腳著火,再就是人不見。你一直都在。”
“剛陳玫告訴我,她看到四個怪人,但沒進公司,對是帶著面具的。”
“楊名肯定跟你有關。”
“西遊記版本。面具。”
楊芳頭脹大。她覺得事情還真的沒那麼簡單。她又想不出貓膩來。她心一緊,手心都冒冷汗了。
“西遊記,可是四大名著。頑皮的小孩帶上也不稀奇。”
她瞟了胡風一眼,胡風正注視著她。她覺得胡風眼神有東西。對,他一些細節很清楚。
“不說了。這都些無所謂的話。總之,我跟陳玫玫一毛錢關係。我是你的。”
“你快說楊名的下落。”
“我知道的就這些。”
“指條明路給我吧。我不能沒有弟弟,更不能沒有我媽。”
“聽天由命吧。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散了吧。”
楊芳見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