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皎在宋謹言還是太子時,就已經是他的先生了。 兩人不僅是君臣,更是師生。 季君皎聞言,微微欠身,並未推脫:“微臣遵旨。” 秦不聞想罵人了。 宋謹言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她瞪了宋謹言一眼,卻是嬌嬌弱弱地抓住季君皎的衣襬:“大人,您不與阿槿一起回去嗎?” 季君皎安撫地看向秦不聞:“我這邊還有些事尚未解決,只是不同乘馬車而已。” 秦不聞蔫蔫地點了點頭。 宋謹言,你給我等著! 上了回府的馬車,長青跟著秦不聞,準備帶秦不聞回府。 剛坐在馬車上,秦不聞聽到了馬車外傳來的女聲:“阿槿姑娘,能否帶小女一程?” 聲音有些熟悉。 秦不聞微微蹙眉,撩了車簾,便看到楚靜姝站在外面,披了件衣裳,面容蒼白狼狽。 秦不聞輕嗤一聲:“楚小姐,這馬車太小了,恐怕盛不下您這身份呢。” 秦不聞又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主兒。 楚靜姝既然招惹了她,就別想在她這裡討到什麼好處。 楚靜姝自然聽出了秦不聞話中的暗諷,她薄唇輕咬,僵硬地開口:“你若是不讓我上馬車,我便將你的行徑告知在場眾人!” 威脅她? 秦不聞冷哼一聲。 馬車外的長青聞言也是蹙眉:“楚小姐,我家姑娘不方便與旁人同座,你何必咄咄逼人?” 楚靜姝分明是沒辦法了。 賢王因為她的慌亂姿態,厭棄了她,她甚至都沒辦法回去! 這麼荒涼陰森的地方,若是遇到什麼豺狼虎豹,她的性命都要丟在這裡了! ——她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楚姑娘,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秦不聞冷嗤一聲,“你與我不過幾面之緣,我沒有要帶你離開的義務。” 恰恰這時,臨近傍晚,樹林中傳來淒厲的狼嚎! 楚靜姝的身體抖如糠篩,她抬頭死死地盯著秦不聞:“阿槿,我知道賢王的秘密!你帶我走!你帶我走!我什麼都告訴你!!” 喲呵。 秦不聞有點興趣了。 她微微挑眉:“上來吧。” …… 另一邊。 偌大的龍輦之上,只坐了兩個人。 宋謹言雙腿交疊,一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 季君皎坐得端正筆挺,一言不發。 “季愛卿。” 是宋謹言先開了口,他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轉頭看他。 “臣在。” 季君皎語氣清冷,姿容端方。 就連宋謹言也不得不承認,季君皎這張臉,實在是驚為天人。 “你喜歡阿槿?” 宋謹言也沒打算繞彎子,直直地開口問他。 季君皎似乎沒想到宋謹言會這麼問,微微蹙眉。 宋謹言好整以暇地看向宋謹言,嘴角微微上揚:“朕可從未見過,你將什麼女子養在府上的。” 季君皎薄唇輕抿,卻是開口解釋道:“微臣並沒有養著阿槿,阿槿很自立。” 大概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秦不聞自立,宋謹言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換了一隻手撐著頭:“所以,你還沒說呢,你到底喜不喜歡阿槿?” 季君皎有些茫然地看向宋謹言。 在宋謹言的印象中,季君皎似乎是無所不能的。 當時身為太子太傅的季君皎,博覽群書,博聞強識,這世間似乎沒有能難倒他的問題。 而如今,宋謹言的這個問題,卻讓季君皎感到疑惑茫然。 “何為喜歡?” 季君皎不明白。 他不懂這種感情,也不懂他的那些不快與陰鬱,究竟來自於什麼情緒。 宋謹言沒想到季君皎會問這個問題,他愣了一下,竟然真的認真地思考起來。 “喜歡就是……就是……” 可是想了半天,宋謹言也形容不出來。 “哎呀,喜歡就是喜歡啊,你一直牽掛她,便是喜歡啊!” 季君皎蹙眉:“這並不合理。” “若是牽掛便是喜歡,那麼微臣也牽掛著黎民百姓,朝堂社稷的。” 這個解釋並不合理。 宋謹言低嘖一聲:“那你的意思是,你對阿槿的‘喜歡’,與對黎民百姓,朝堂社稷是一樣的?” 季君皎微微皺眉,又不說話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 宋謹言輕笑一聲,也沒打算問他答案,換了問題:“那朕再問你,若是朕想納阿槿為後,你會把她讓給朕嗎?” “恕微臣拒絕。”這次,季君皎想也不想,蹙眉拒絕。 季君皎十分認真地看向宋謹言,身姿端方清雋,緩緩開口:“阿槿不是物件。” “沒有‘讓’與‘不讓’的說法。” “阿槿只是阿槿,微臣也好,陛下也好,都不該左右她的心思。” 君子坦蕩蕩。 若說這世間當真有那真君子,宋謹言首推季君皎。 他也並未料到,後來的季君皎為了留住秦不聞,從高高的雲端跌落,走下神壇。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