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皎眸光清淺,他就那麼站著,臉上帶著一抹淡然的笑意。 “怎麼跑了這麼遠?” 他十分自然地牽過秦不聞的手,去幫她理她亂了的鬢髮。 秦不聞懷裡還抱著風箏,櫻唇彎起:“大人擔心阿槿呀?” 季君皎笑得溫和又縱容:“我自然擔心阿槿。” 剛跟蘇鏡完成交易的秦不聞心情頗好,她微微傾身,粲然一笑:“那大人要一直看著阿槿呀,萬一阿槿失蹤不見了,大人要把阿槿找回來才行。” 季君皎捏了捏少女手心,垂頭啞笑:“好。” 今日之所以出門放紙鳶,秦不聞就是為了跟蘇鏡做交易的,如今事情完成,戲還是要演完的。 秦不聞高高興興地隨著季君皎又放了會兒風箏,直到日頭落下去,這才收了線。 收線的時候,少女“一個不留神”,那紙鳶脫手,飄飄忽忽地飛到了男人腳邊。 季君皎彎腰去撿,便看到了那燕子形狀的紙鳶翅膀上,少女娟秀的字跡寫著自己的心願。 【願大人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阿槿與大人恩愛白頭,永不分離。】 “啊!大人!” 少女後知後覺地跑到季君皎身邊,搶過了他手上的紙鳶。 她的耳朵便又紅了起來:“您、您怎麼能偷看呢?” 季君皎眉心微動,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連,半晌,便有無盡的笑意在他眸中蔓延開來。 “阿槿,這些心願不必祈求仙人。” “我會替阿槿實現。” 秦不聞低著頭,害羞得不行:“這……這不一樣的……” 季君皎牽過秦不聞的手,帶著她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仙人大抵管不過這麼多俗事,”清俊的面容煥出玉般溫澤,季君皎笑容淺淡,“可是阿槿,你的心願,我都會管。” 仙人不理俗事。 但於他而言,阿槿的事不是俗事,阿槿與這世間千千萬萬的世人,是不同的。 -- 今夜宋謹言傳喚了幾個心腹朝臣,去御書房議事。 想來是關於李雲沐死後如何處置的問題。 季君皎也在傳召中。 秦不聞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季君皎已經換了朝服,備了馬車準備離開。 見少女過來,季君皎眸光溫軟:“怎麼還不休息?” 天氣太冷,秦不聞縮了縮脖子:“大人,您今晚不回來了嗎?” 季君皎笑道:“還不清楚,我會派長青來回信的,你早些休息,不要等我了。” 少女聞言,壞笑一聲:“原來大人想讓阿槿等您呀。” 季君皎愣了一下,耳尖泛紅:“不是這個意思……” 秦不聞上前一步,抓住了季君皎的衣袖。 清冽的檀香傳來,秦不聞晃了晃季君皎的衣袖,示意他低頭。 季君皎從善如流地彎腰垂頭,離秦不聞更近了些。 “大人想讓阿槿怎麼等您?” 少女眉眼彎彎,是比冬日的皎月還要明亮幾分的。 季君皎聞言,到吸一口冷氣,微微蹙眉:“阿槿,不許胡鬧……” 秦不聞便笑得更開心了。 “好了,我走了,”季君皎也跟著笑笑,“若是房間內還是太冷,便讓清越將爐火燒旺些。” “好~” 直到秦不聞看著季君皎上了馬車,長青驅車離開的身影,她這才眯了眯眼,看了一眼那巍峨的皇宮。 回了偏院,秦不聞先跟清越說自己睡下了,不要讓人來打擾。 隨後便換了身輕便的衣裳,翻窗離開了文淵閣。 今日的情報,她要跟宋謹言說一說才行。 -- 紫禁城,御書房。 宋謹言坐在那書案前,雙腿交疊,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房間內,季君皎,宴唐,傅司寧以及其他幾位朝堂老臣站在火爐旁,交流著什麼。 “李雲沐拿旁人的性命要挾,又藏匿私印,未脫奴籍為官,樁樁件件都是死罪。” “話雖如此,當年也是李雲沐李大人臥薪嚐膽,將長安王……射殺,李大人在曜雲百姓的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對啊,更何況……李雲沐大人是李家長子,當初李遠將軍他……” 話說到這裡,那位老臣沒再說下去。 他們這些人都是宋謹言的心腹,在朝堂這般暗潮洶湧的局勢下,堅定不移地選擇支援宋謹言。 所以這些大臣在一起議事時,所有事情都是攤開來說的。 當年李家李遠被查謀逆,誅連九族之事,其實他們心中也清楚,是瑞王想要砍斷宋謹言一臂做的局。 也正因如此,雖然他們清楚,李雲沐是賢王宋承軒那邊的人,但因著李遠將軍的舊情,他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 幾個人議論著,秉持著不同的觀點,都想要將對方說服。 主位上的宋謹言託著下巴,懶散地聽著。 ——他其實並不關心李雲沐死後的事情。 這樣的人,死了便死了,沒什麼好可惜的。 “咕咕——啾——” 門外傳來幾聲畫眉鳥的叫聲。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