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 秦不聞踩著銀月,繡著金紋的繡鞋金飾輕響,掠過熱鬧的夜色。 偏院到季君皎的臥房不算遠。 當秦不聞站在季君皎臥房門口的時候,還能看到臥房中的燈火搖曳。 秦不聞叩門。 “誰?” 房間內,傳來季君皎清冷的聲音。 “大人,是我。” 秦不聞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不多時,臥房門便被開啟。 她如願看到了男子眼中閃過的驚豔,似有情緒流動,久久未能平息。 “阿……槿?” 季君皎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帶著低沉的啞意,眸光輕晃。 秦不聞展顏,在季君皎面前轉了個圈兒:“大人,阿槿好看嗎?” 他喉結滾動幾下。 秦不聞這才聽到季君皎的聲音:“好看的……” 她笑著,一臉無辜:“大人,阿槿有些害怕,大人能跟阿槿說會兒話嗎?” 季君皎並未多想,只覺得心疼。 他讓開一個身位,讓秦不聞進了臥房。 ——引狼入室。 也不知道為什麼,秦不聞的腦海中突然出現這個形容。 季君皎的寢室中,檀香嫋嫋。 身後,季君皎掩了門扉,轉過身去,便看到少女一襲火紅嫁衣,身姿曼妙。 她未束髮,如水的長髮便柔順地落下來,只在下面繫了根紅繩。 季君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少女轉身,那巴掌大的小臉緩緩看向他,一雙杏眼好似無知懵懂的鹿,只是一眼,便能讓他心關失守。 只是眼前的“鹿”卻好似對他所有的欲求無所知,她向他走來,輕輕拽住他的衣袖。 季君皎穿了件單衣。 面前的少女姿容絕豔,萬物不及,她穿著火紅的嫁衣,好似為他而來。 “大人,明日成婚,阿槿好害怕……” 少女嗓音嬌嬌軟軟,哪怕是這樣說,也不讓人覺得厭煩。 季君皎伸手,牽起秦不聞:“明日阿槿的禮儀不算多,清越已經全部知曉了,若是阿槿不記得了,還有清越在,不必害怕。” 秦不聞眨眨眼:“那若是出了差錯怎麼辦?” 季君皎悶笑一聲,捏了捏秦不聞的手心:“阿槿,我是曜雲首輔。” 她看向季君皎,面露疑惑。 季君皎便輕聲解釋道:“即便是出了差錯,我想京城人看在‘首輔大人’的薄面上,應當也不會追究的。” “況且,”季君皎安撫道,“有我在,不會出差錯的。” 秦不聞牽了牽嘴角,兩隻手環住季君皎的腰身,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處。 季君皎笑著撫過秦不聞的發頂,嗓音溫潤,想要撫平阿槿的“不安”:“明日,陛下會來為我們主持婚儀。” 秦不聞悶悶地應了一聲,還是抱著他。 季君皎便無奈地笑:“阿槿還是害怕?” 懷裡的秦不聞輕輕點頭。 是,是有些怕的。 季君皎縱容地笑笑:“若阿槿當真不喜歡那麼多人,我差人拿回散出去的請帖,只留你我二人拜堂。” 秦不聞愣了一下,終於肯從季君皎懷中抬起頭來,一臉錯愕:“大人不怕被那些大臣們記恨嗎?” 季君皎笑著,將秦不聞攬入懷中:“總不能惹阿槿不高興的。” 他又不是要同那些王宮大臣過一輩子,隨他們說去罷。 秦不聞也跟著笑起來,她緊了緊抱著季君皎腰身的力道:“那還是算了吧,阿槿可捨不得大人被大臣們記恨。” 房中,燭火晃動,檀香氤氳。 季君皎聞到了少女身上淡淡的冷香,像是桃花,又像是臘梅。 少女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卻是踮起腳來,想去吻他。 季君皎順從地垂頭彎腰,如她所願。 是誰的心跳先亂了套,秦不聞將季君皎壓在門框上,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加深了那個吻。 灼熱的不止是火苗。 季君皎的心跳到了喉頭,他悶哼一聲,虛虛地推了推秦不聞:“阿槿……不可……” 他動了情,便不敢再繼續了。 “明日……要等明日……” 秦不聞卻是嬌嬌地笑著,去攀他的胸膛。 “大人,只差一日而已……” “不可……”季君皎終於分出幾分理智,想要將秦不聞抱離開他的危險區域。 秦不聞勾唇笑著,她的唇微紅,是他咬的。 她的一雙眼睛,那般灼灼地盯著他。 “大人,房中術如何教你的?”少女輕笑一聲,手不安分地去撫他的腰身,“大人也教教阿槿,好不好?” 是季君皎失了分寸。 他眼神黯了下來,一隻手抓過秦不聞的腰身,將少女打橫抱起。 季君皎的床上撒了花瓣,是明日的婚房。 他今晚本就不準備休息的,那床榻乾淨整潔,除了花瓣,還撒了許多桂圓花生之類的。 只是那乾淨的床榻,等不到明日了。 柔軟的被子因為人的重量,被壓下半個指節的厚度。 下一秒,季君皎傾身而上,將少女的兩隻手舉過頭頂。 他躬身,誘秦不聞啟唇,應和他的吻。 她穿了繁複的嫁衣。 而季君皎卻像是對待什麼珍而重之的禮物,一層層將那“禮物”剝開,不厭其煩。 手指偶爾觸碰過她的肌膚,引起陣陣冷戰,但每一處皮肉卻像是被火苗灼燒過一般。 ——他終於看到了屬於他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