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對談才知,所言不虛。”
“今後,郭某謹記大人教誨,不敢有違。”
秦不聞臨出京前一日,得知了宴唐與京尋也回了潯陽的訊息。
他們沒來送她,只是比她一步先離開了京城。
臨行前,宴唐對秦不聞道:“潯陽永遠是殿下的家,殿下要常回來看看。”
秦不聞點了點頭。
季君皎告訴秦不聞,宮溪山的毒有了緩解,因為小魚在京城,他這幾年應該也會留在京城。
秦不聞就笑:“宮先生盛極一時,京城的文人學子應該會踏破他家門檻了。”
季君皎不置可否。
秦不聞去宅院見了宮溪山。
男人仍坐在庭院外,澆著自己的花。
秦不聞看了一眼,不覺笑道:“都入秋了,芍藥不會開了。”
宮溪山看是她來,笑了笑:“那我再等一年便好。”
沒什麼大不了的。
,!
他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年了。
“宮溪山,我要離開京城了。”她這樣說。
手上的水澆完,他頓了頓,轉而看向她:“好。”
“日後,我會常來看你。”
宮溪山又舀了一瓢水,繼續澆著:“好。”
秦不聞有些不高興地雙手環胸:“宮先生,雖然我以後會回來,但你都不說點告別的話嗎?”
宮溪山只是看著自己枯敗的芍藥:“說了告別的話,你就不會來了。”
秦不聞微微怔神。
許久,她笑:“宮溪山,謝謝你。”
宮溪山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門外的馬車已經等著了。
秦不聞轉身,才一抬腳,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秦不聞。”
她腳步微頓,轉頭看他:“嗯?”
宮溪山卻只是看著她。
許久。
像是釋然,又像是妥協。
他搖著頭笑了:“罷了。”
他只說一句,罷了。
“一路順風。”
他只說一句,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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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離開城門時,宋謹言沒來相送。
傅司寧來了。
少年高官站在城門前,一身紅色官服,俊美無儔。
好像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傅司寧還是當年那般高傲清峻的模樣。
“恭送長安王殿下,恭送首輔大人。”
他只是這麼說。
神情平靜,語氣淡然。
秦不聞看著傅司寧,不覺輕笑:“少卿大人,以後京城可就沒人跟你鬥嘴了。”
傅司寧聞言,微微皺眉:“求之不得。”
秦不聞撇撇嘴。
這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馬車動了,秦不聞剛準備落下車簾,便聽到傅司寧擰眉開口:“殿下,微臣會做一個好官。”
那是她對他的期許。
他記下了。
秦不聞聞言,朝他擺了擺手,落下了車簾。
車簾放下,秦不聞嘴角的笑意消失。
“怎麼了?”
馬車裡,男人柔聲詢問。
秦不聞笑著搖搖頭:“宋謹言應該在生我的氣,才不願來送我。”
季君皎看著她,許久:“他來了。”
秦不聞愣了愣:“在哪兒?”
季君皎指了指車窗外,身後那座長安城的高臺。
秦不聞看過去,只見一男子身穿明黃色長袍,衣袂颯颯。
他站在那長安城高處,一如許多年前,她站在潯陽城樓之上一般。
她的天子,永坐高臺。
秦不聞只看一眼,便落下車簾,低著頭,任由眼淚滾落。
她還不服輸地嘟囔著:“哼,叫他來了不告訴我,我也不要讓他看到。”
就像是姐弟之間最尋常不過的吵架,之後總會重逢。
但不知想起什麼,秦不聞猛地探出馬車,對著高臺上的男人高聲喊道:“宋謹言,你給我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下次我來見你,你若是瘦了一兩,我就不理你了!!”
她同他告別了。
——她答應過他,不會再不告而別的。
朝陽豔紅,長青與清越駕著馬車,往更遠處走去。
她要去見她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