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順著青衫男子的話,少年緩緩抬眸,便與攬春樓上,正坐在窗邊的宮溪山四目相對。
春風拂面,柳絮飄揚。
那一瞬,宮溪山直直地對上她黝黑的眸,腦海中一片空白。
少年分明是看到他了。
她揚了揚眉骨,卻什麼都沒說,下一秒便移開了視線,又懶洋洋地靠在了那轎輦之上。
好像剛才那人群中的一瞥,只是宮溪山的錯覺一般。
“哎哎哎,你們瞧見沒?那位長安王殿下又殺人了!”
“是啊,嘖嘖嘖!那位男子也真是倒黴,不知為何觸了長安王的黴頭,居然就這樣被押去了大理寺!”
“哼!長安王這種奸臣妄佞,肯定不得善終!”
“張兄慎言,慎言吶……”
“有何不敢說的!”
那群文人才子中,當然都知道那位長安王的“狠辣手筆”,他們身為文人,自幼便學盡心報國,忠誠不二。
在他們看來,那長安王就是曜雲的毒蟲!只要有長安王在,曜雲便不得安生!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自然是義憤填膺,打抱不平。
其中最為激進,被稱為“張兄”的公子,一臉憤慨:“宮先生,您說!長安王這種人,是否會遺臭萬年!?”
宮溪山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那遠去的轎輦之上。
他視線不曾離開,自然將剛剛的事情看得分明。
——那個男子分明是想趁著眾人不注意,竊取身旁人的錢財。
是她一眼看見,才讓人將他押送至大理寺。
只是,她為何不解釋呢?
分明是做好事,但她好像從來都不肯替自己辯解一句的。
宮溪山的睫毛顫抖幾下。
隊伍遠去,留在原地的那些百姓便恢復了剛剛的繁華與熱鬧,只不過眉眼間還帶著幾分驚懼與惶恐不安。
“宮先生?”見宮溪山沒有迎合,那位張公子不甘心地開口詢問:“您覺得,長安王殿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