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皎肯定有病! 秦不聞站在文淵閣外,臉上戴了面紗,面露不悅。 “上!”秦不聞咬牙切齒道,“為何不上!” 從文淵閣一路走到紫禁城,她萬一累死了怎麼辦! 說著,秦不聞一個輕巧的縱身,連馬凳都沒用,直接上了馬車。 掀開車簾,一陣冷冽的檀香入鼻,秦不聞尋了個距離季君皎最遠的位置坐下。 馬車動了。 季君皎似乎在看書,目光微垂,不曾向她看過來。 “季君皎。”秦不聞有點忍不住了。 她看向男人,沉聲開口:“你在生什麼氣啊?” 總要說出來才能解決吧? 男人翻頁的指骨微頓,但也只是一下,下一秒,男人神情如常,語氣清冷:“沒有。” ——擺明了是不想同她交談的! 秦不聞要被氣死了! 她原本想著,在去京城的路上,將她昨日收到的馮二狗的信件跟他說一聲,現在看來,季君皎完全沒有想要同她交談的意思! 不說算了! 秦不聞繃緊身子,往後倚靠過去。 如果當真是有人要刺殺季君皎,有她在季君皎身邊,絕不會讓他受傷就是了。 這樣想著,秦不聞也來了幾分脾氣,一路上當真一句話都沒再跟季君皎說。 馬車停在了紫禁城外。 季君皎下了馬車,秦不聞緊隨其後。 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觀察環境。 馮二狗在信上說,想要刺殺季君皎的班子是別國的隊伍,此事非同一般,一不小心可能將會演變成兩國之間的戰事。 華燈初上,紫禁城內外燈火輝煌,琉璃瓦下映照著金碧輝煌的宮闕。 今夜當今皇帝,宋謹言的生辰宴。 宴會地點設在了太和殿外的巨大廣場之上,那宴會尚未開始,此刻也已是瑞氣千條,蓬蓽生輝。 宮女和內侍有條不紊地忙碌著,金絲楠木的八仙桌從太和殿的正門外一直襬到尾,龍鳳圖案的錦緞桌布價值連城,玉盤金碗,流光溢彩。 各國使節朝臣與曜雲官員還未到齊,秦不聞來到太和殿前,一眼便看到了早早到來的宴唐。 京尋不在這,應該是藏在某處,暗中保護宴唐的安全。 似乎注意到這邊的視線,宴唐微微側目,朝著秦不聞這邊看來。 只是他投過來的視線,被一旁的季君皎擋了個正著。 宴唐似無所覺,只是朝著季君皎微微頷首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季君皎也點了點頭,隨即找到位置,坐在了距離主位不遠的席位上。 平陽郡主魏瀾也來赴宴了。 她分明也看到了坐於客位上的季君皎,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秦不聞站在季君皎身後,不動聲色地看向魏瀾。 聽說魏瀾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魏老爺子留下的瑣事,有不少能人才俊趁機提親,都被魏瀾擋在了門外。 她說,魏家不能斷香火,所以,她只招贅,不嫁人。 魏家人自有魏家風骨。 魏瀾也絕不是什麼屈居人後,自怨自艾的閨閣女子。 秦不聞勾唇笑笑,看向魏瀾的眼中帶著讚賞。 她一向對魏瀾這等肆意張揚,想做就做的女子多有好感。 如今的魏瀾更有魏家家主風範,舉手投足間也帶著不容置喙的沉穩與堅決。 管銅樂起,賓客們也終於開始陸陸續續赴宴入席。 作為“丫鬟”,秦不聞自然是不能坐下的,她站在季君皎身後的位置,觀察著眾人。 她的目光落在走來走去的賓客與下人的腳步上。 今日為宋謹言獻舞祝頌,表演新奇玩意兒的他國隊伍不在少數,已經陸陸續續去了偏殿換衣服準備了。 秦不聞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之處。 難道是馮二狗的信出了問題? 秦不聞皺了皺眉,仍舊是目不斜視地觀察著眾人。 正在這時,一道清冽蠱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看來孤來得不算晚!” 秦不聞循聲望去,便見耶律堯一襲曜雲制式的衣裳,一身耀眼的金飾刺目,一瞬間便成了眾星捧月的物件。 王孫大臣們齊齊拱手行禮:“見過大皇子殿下。” 耶律堯的面板好像比之前還要黑一些,黝黑的肌膚將那雙漂亮的鎏金色眸襯得更加明亮奪目。 他勾唇輕笑,目光環視四周。 “孤也算是熟人了,各位不必這般客氣。” 這半年來,耶律堯來曜雲的次數確實不少,這也間接促進了曜雲與漠北兩國百姓的交流與互通,對兩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他似乎比半年前更沉穩了,他金眸最終落在了端坐在桌案前,淡雅用茶的季君皎身上。 “首輔大人,許久不見。” 耶律堯眉目輕挑,眼中的笑意卻沒有多少。 季君皎依舊端坐在桌案前,朝著耶律堯微微欠身,語氣清冷:“大皇子殿下,好久不見。” “呵,之前孤每次來曜雲,首輔大人都稱病不見,今日總算是又見到了。” 耶律堯勾唇,語調帶著漠北子民獨有的幾分揚音,意外的好聽。 季君皎淡聲:“前幾次照顧大皇子不周,望殿下海涵。” 饒是秦不聞,也聽出了耶律堯話裡話外的敵意。 耶律堯跟季君皎也吵過架? 想要繼續“看戲”的秦不聞,在下一秒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