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季君皎,秦不聞的目光總算亮了幾分。
她猛地對上傅司寧的視線,沉聲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傅司寧抿唇,他看了秦不聞一眼,最終卻仍是妥協地開口:“在死牢,情況……不太好。”
其實說“不太好”比較委婉,今日傅司寧去死牢見季君皎時,情狀慘烈。
秦不聞的臉色冷得更深:“宋承軒和宋雲澤,真是好樣的。”
語氣咬牙切齒,甚至還能聽出幾分冷厲的笑意。
傅司寧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大概也猜到季君皎讓他來文淵閣的原因了。
“首輔大人應當是猜到你會迴文淵閣,所以讓我來看看。”
說著,傅司寧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到秦不聞跟前。
“這是什麼?”秦不聞接過信封。
信封上沒有一個字,書信被封得嚴密。
“季君皎給的信,”傅司寧垂眸,房間裡仍舊沒點蠟燭,兩人就著夜色對談,“他讓我將這封信放在文淵閣書房,我還以為書信是給長青留的,現在想來,應當是你。”
季君皎將要被斬首的事情,秦不聞應該也知道了。
她如今來到夜探文淵閣,不論如何,是絕對起了要救季君皎的心思的。
“季君皎讓我告訴你,”傅司寧一字一頓,神情嚴肅,“千萬不要劫法場。”
秦不聞心口微動,拿著書信的手微微收緊。
——有時候,她真的挺討厭季君皎的。
好像她肚子裡的蛔蟲,好像吃準了她的心思一樣。
季君皎的原話,是對傅司寧說,不管在文淵閣遇見了誰,一定要告訴那個人,不要劫法場。
原本傅司寧還在想,應該也不會有人大膽到連性命都不要,真的去劫法場的地步,但是如今,當傅司寧看到來人時,又有些慶幸季君皎委託他的話。
——如果是秦不聞,她絕對有膽量這麼做。
秦不聞看著手上未拆封的信件,一言不發。
傅司寧知道她在想什麼,嘆了口氣,緩聲開口:“首輔大人比我入仕還要早,我雖不算了解他,但也肯定他不會就此認輸,束手就擒。”
“秦不聞,你若當真想要救他,最要緊的,便是不能給他平添麻煩,不是麼?”
一句話,秦不聞的眼珠動了動,最終停留在了傅司寧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