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都柔和下來,嘴角泛起笑意。
他仍是面向眾人,揚聲:“長安王秦不聞,亦是如此。”
此言一出,在場百姓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這季君皎是不是瘋了!?”
“就是就是!秦不聞那種人,人嫌狗憎,死不足惜!他居然說秦不聞無愧天地!”
“但是……仔細想想,別的不說,長安王似乎從未找過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麻煩……”
“……那都是巧合!再說了,誰知道秦不聞找別人麻煩的時候,是不是揹著我們呢……”
“說實話,我感覺首輔大人不是那種徇私舞弊,貪汙受賄的人……”
“我也這麼覺得……”
“……”
人群中的議論聲漸大。
高臺之上,行刑的官吏見狀,高高拍起驚堂木:“肅靜!”
隨即,他將令牌扔在了地上:“時辰已到,斬!”
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劊子手,將季君皎帶入一旁的輕紗質的帷幔之中。
朝廷命官行刑時,都是不允許被看到掉頭的慘狀的,是以,行刑的四周,都被輕紗帷幔圍了起來。
撩開帷幔,季君皎與劊子手進入其中。
只聽劊子手高喊一聲,那巨大的砍刀從高處落下。
“嗤——”
無數的血便濺在四周雪白的帷幔之上,輕紗白雪一般的帷幔,瞬間被血跡侵染。
百姓見狀,皆是有些惶恐地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人群中,也不缺有人感慨。
“唉,一代天驕,最終還是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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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南寺。
釋空走出禪房,透過窗戶,看了看門外的雨勢。
“這雨啊,看來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
他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跟誰對話,還是自言自語。
雨水朦朧,似乎有人撐了一柄青色油紙傘,朝著禪院走來。
來人面向釋空,欠身行了個佛禮。
釋空稍稍眯了眯眼睛,看清來人後,眼中閃過幾分複雜的情緒。
“進來吧。”
來人走近,收了油紙傘,撣了撣肩頭的雨水,才走進禪房之中。
不算大的禪房內,陳設簡單,牆上掛著一幅字畫,寫著“守心”二字。
而落款則是【宮溪山·見聞】。
釋空倒了兩杯苦茶,邀人入座。
“都想起來了?”釋空聲音低沉洪亮。
宮溪山眉目清雋,姿態挺秀。
“是,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