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皎在生氣。 秦不聞就算是個木頭,也能感覺出來了。 他面色緊繃,臉色陰沉,幽暗的眼底蘊藏著驚濤駭浪。 那漆黑的眼中對映寒光,只看一眼,便叫人如墜冰窖。 可那樣冷冽陰沉的眸中,卻又裹挾著濃濃的欲求。 秦不聞甚至不明白,那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是如何混雜在他眸中的。 秦不聞的思緒也有些混亂了,酥麻感傳遍全身,秦不聞伸手,就連抵抗季君皎的力道,都輕了不少。 ——更像是欲拒還迎。 溫度攀升。 他抓住了她胡亂晃動的手,拉著她的手,覆他胸口上。 熾熱的溫度燙得秦不聞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去。 但那鉗制著她的主人分明不依,手上用了力道,季君皎的手猶如鐵鑄,將少女柔若無骨的手,按在他的胸膛。 胸腔起伏。 “你剛剛吻我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啞,語氣中還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冰冷氣息,他漂亮的眸緊縮一下,如同伺機而動的兇獸。 什…… 秦不聞愣了一下,一團漿糊的腦中,想要清明幾分。 她那叫“吻他”!? 她那頂多算是報復好不好!? 但是很顯然,面前的男人並不這樣以為。 他今日當真喝醉了酒,就連眼神都是亂的。 男人一身繁複的白袍華服,他扯著自己的衣襟,凌亂不堪。 “季君皎,長青呢?” 秦不聞不準備再跟眼前的男人“講道理”了,將長青叫過來,把他弄走算了! 只是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裡又觸怒了他,他眉梢下壓,墨瞳中透露出的冷,幾乎要凝成實體。 “還有誰?” “什麼?” “宮溪山,李雲沐,宴唐,京尋,宋謹言,耶律堯,雲和月,長青……” 哪怕是喝醉了酒,男人說話也是分外好聽,不曾打卷吞字。 “還有誰,秦不聞?” 秦不聞:“……” “長、長青是你的侍衛啊!” 秦不聞咬牙切齒! 季君皎這傢伙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那光風霽月的首輔大人,終於將身上凌亂不堪的華服解下。 他腰間繫的絲絛鬆鬆垮垮,上好的羊脂玉落在秦不聞腰間,搖搖欲墜。 秦不聞不覺嚥了口唾沫。 要、要瘋了! 用“美男計”考驗她!? 那雙眼睛過於冷沉欲求,彷彿要將人吞噬其中。 秦不聞身上依舊使不上力氣,就連腦子也是渾渾噩噩,被酒意侵襲。 ——季、季君皎,一定是瘋了! 那雙上好的修長指骨,順著她的腰身緩緩向上,一根一根,一寸一寸,數著她的脊骨。 感受到涼意,秦不聞下意識地縮起脖子,男人卻是借勢垂頭,去吻她的鎖骨。 那吻又輕又緩,像是沒什麼重量的羽毛,夾雜著不達深處的癢意,讓秦不聞有些不舒服。 她眯著眼,胡亂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眉眼間的情愫洶湧,不加掩飾。 “秦不聞,他們不好……”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秦不聞卻聽得分明。 那吻又順著她的鎖骨向上,吻她的脖頸與耳垂,他伸出唇舌,描摹她的耳廓。 好癢,好熱…… 秦不聞覺得難受,可又不知該如何紓解。 她唯一的經驗,也只是與季君皎成婚前夜的那次。 只是那時她心中裝著事情,即便是誘引他同床共枕,也只是為了讓百姓信服—— 她,長安王,真的是因為痴心於季君皎,才擱置了自己的覆國謀劃。 在那之前,秦不聞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那個死局。 而現在,秦不聞有些恍惚了。 她沒什麼理由與原因,要與季君皎這般親密的。 這種事情,也不該她這種人來做的。 她殘存的理智也告訴她,這樣做不對。 背後的那隻手攀著她的脊背而上,秦不聞的衣衫也亂得不成樣子。 她看到了男人猩紅的眼尾,像是欲求,又像是悲慟。 “秦不聞,他們不好……” 他卻只是重複這句,一隻手帶著她,朝他身探去。 “秦不聞,我可以……” “我什麼都可以……” 那人前芝蘭玉樹的溫潤公子,如今在床榻之上,卻只是憐求著她的垂青。 過於熾熱的溫度。 被秦不聞手心包裹。 秦不聞耳尖紅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她沒見過這樣的季君皎。 即便是那次,床榻上的男子也依舊保有著最後一分理智,免於兩人淪陷其中。 而現在,他卻更像是惑人心智的海妖,誓要拉著她,在慾海浮沉。 “你有吻過他嗎?” 誰? 秦不聞面露不解。 男人卻並未等她答話,便以唇封緘,只是喃喃道:“宴唐作為你的幕僚時,你沒有動過情嗎?” “秦不聞,他不好……” “表面正人君子,可真論起來,他比誰都要狠心。”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